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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準,阿音還是故意放她在身邊的呢。

「太后總是被她的負累牽連,這可不好。」陛下由蒔墨扶著往太后寢殿的方向走,「那權且叫朕,再為朕的皇妹做最後一件事吧。」

「姑母,你不要你新鮮出爐的乖巧嗣子了嗎?」打扮得光鮮亮麗的雍州牧慕珣蜘蛛盤網一樣扒著四方館的承重柱。

嚴正地抗議攝政長公主的英明決策。

一身明黃圓領袍的慕珣,張牙舞爪的樣子像一隻黃皮猴子。

慕鳳昭捂嘴掰手捆人,一氣呵成。

然後將被打成一個包袱的慕珣扔給了青蚨。

「你是皇親國戚,又與北狄有一段淵源,派你去和談,再合適不過。」

就看他在

紫宸殿對圖倫朝澈的維護,北狄也該領他這個情。

「那,那我還想看姑母成婚,給姑母送嫁呢!」慕珣彩衣娛親慣了,時常叫慕鳳昭忽略了他的歲數。

「送嫁?」慕鳳昭短促地笑了一聲,「你姑母要成親,自然是把人娶進門,哪有把自己嫁出去的道理。」

長公主把玩著腰間的墨玉佩,心血來潮一般,閒談道:「我阿兄,也就是你阿爹成婚時有一妻二妾,三全其美,本宮若是採選,想必也能在京中高門選出兩三個德才兼備的好郎君來。」

實心慕珣想起謝應祁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咚地一聲落了地。

他顧不上摔疼的地方,一蹦一跳地朝慕鳳昭的桌案方向去。

「姑母,您不是認真的吧!」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還是楚王一直不醒,要把她逼瘋了?

「怎麼?你有異議?」長公主拿毛筆碰了碰慕珣的額頭,「貌美如花的坐本宮駙馬都尉的位置,再找兩個知情識趣的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他姑母從來都是這樣,十句里八句都是假的,但是說得煞有介事。

「即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去的!」慕珣在所有的雜亂念頭裡艱難地抱緊了自己心頭最大的念頭,沒被慕鳳昭帶著跑。

「雍州牧。」慕鳳昭停下了在紙上的寫寫畫畫,抬頭僅一眼便將慕珣定住,被裹成個包袱樣的皇親國戚乖乖爬起來站好,不敢再造次。

「本宮是在同你商量嗎?」

長公主將方才寫好的敕書塞進這塊包袱里,「不是本宮獨裁,這是整個議事堂商議出來的,未等我提,他們一個個頗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報出了你的名號。」

包括她那位有同門之誼的師兄。

慕珣徹底蔫了。

「你知道輕重,今日得空尋你阿爺蓋印,開春便走。」慕鳳昭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他還沒消下去的肉臉。

圖倫朝澈那傷,開春也好得差不多了。

「您又把璽印還回去啦?」慕珣得了許可,默默從包袱里轉出來,將敕書揣進懷裡。

他也不是太在意這個,轉而問道:「那您的婚期會在開春之前嗎?」

他還想給姑母當壓帳童子呢。

「或許吧。」長公主笑得高深莫測,一看便知在打鬼主意。

幽州的炮,轟開了北狄人勇猛無畏的心,露怯求和,這一樁功績,自然是算在了攝政長公主的頭上。

畢竟,陛下臥床,還對還握不動筆呢,朝中人不滿前一個攝政王,是他手段狠辣,且名不正言不順。

不滿這一個攝政長公主,原因就簡單多了,拋開她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兇殘暴戾,只拿她女子身份說事。

攝政長公主慕鳳昭點了頭,議事堂被她壓了一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的老頭子們,迫不及待地將消息散布了出去。

各府家眷還進宮來以探望太后的名義給長公主添妝。

長公主時隔半月進母后宮殿請安時,坐了滿堂她叫不上名字的臉熟長輩。

地龍和香爐蒸著脂粉香氣,熏得她皺了皺眉。

「兒臣給母后請安,聽聞母后近來夜不安寢,楚地進獻了春茶和馥春香來給母后安枕。」

霜蟬捧著托盤,遞給了太后身邊的大宮女。

太后笑得還算自然,「楚地臣民有心了。」

坐在太后右手位的身著織花錦齊胸襦的夫人覷著太后的神色,奉承道:「許久未見長公主,殿下出落得愈加標誌了,滿大渝打著燈籠找,都找不出第二份的好樣貌呢。」

不施粉黛僅點了一枚花鈿的長公主沒了方才對著太后的和顏悅色,隨意點了下頭。

笑吟吟的夫人笑容僵在臉上,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掩飾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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