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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唐瓔疑惑,「宋大人呢?」她今日拜訪完姚半雪就去打聽他了,可都察院的小吏卻告訴他,宋大人不在都察院內。

陳昇笑了笑,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他家裡出了點事兒,不能親自來迎你,便託了我在此處候著。你初來乍到,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好幫襯著點兒。」

清官難斷家務事,若是人家家裡的事,她也不好過細打聽。聽到是宋懷州的囑託,唐瓔心裡一暖,遂不再客氣,「有勞趙大人了。」

陳昇首先帶她去見了都察院的老大——左都御史曹佑。

她到的時候,右都御史趙琢也在,兩人正商討著福安郡王當街傷人的案子。曹佑見了她,眼神微頓,「你便是章寒英?」

唐瓔行禮,「正是。」

這位都察院的一把手約莫四十多歲上下,濃眉,寬額,下頜骨方正發達,嘴唇下撇,顴骨處還有一顆痦子,天生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是極具辨識度的忠臣長相。

她在打量曹佑時,曹佑也不動神色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半晌,他忽然笑了,意有所指道:「新上任的照磨所都事,初來都察院,第一個見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副憲【1】,本官倒不知,你何時同姚御史這般熟悉了?」

這官話的連環套讓唐瓔心下一驚,她離開姚半雪的值房尚未滿一刻鐘,曹佑就已經得知了她去拜訪的消息,何其迅捷......看來這都察院發生的任何事,怕是都難逃這位總憲大人的眼睛。

曹佑的敲打之意很明顯——我的眼線無處不在,你莫想著搞小動作。

唐瓔畢竟沒做過惡事,自然也沒什麼好心虛的,據實說道:「回大人,下官來建安前,曾在維揚府署任過職,姚大人時任知府,是下官的頂頭上司,是以下官與他有舊...後來我們一同調來了都察院,念著這份情誼,下官自認為於情於理都應當先去拜訪他。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她這番話說的耿直卻也讓人挑不出錯處,陳昇也在一旁打起了圓場,「寒英見完姚大人後,便立刻問起下官總憲的值房在何處,想著下一個就要來拜訪您。」

曹佑並未搭理他,反而正視著唐瓔,目露欣賞之意,「不卑不亢,當真是後生可畏,難怪赤芒和懷舟都看重你。」

唐瓔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宋懷州欣賞她她知道,可姚半雪…「姚大人?」

曹佑點頭,「姚半雪曾師承於我,『赤芒』的字,還是我為他起的,

「他目光掃向她身上的雪裘,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就連這狐裘...也是我送他的生辰禮,他向來愛惜的很。」

唐瓔了愣愣,比起狐裘的尷尬,她更震驚於曹佑和姚半雪的師生關係。

那日,姚半雪趕她下轎時,一怒之下曾對她透露過,他之所以會被調到都察院,是因為兩位僉都御史接連死亡,左都御史身邊無人可用,才不得不將他這個「最討厭的故人」調回去。可兩人既是師徒,姚半雪緣何會認為曹佑最討厭他?

等等…

那日她似乎還說了句「曹大人要是知道調過去的是你這樣的人,大概會很失望的吧」之類的話...似乎正是她說完這話後,姚半雪才將她趕下去的......如今想來,這兩人之間怕是真有什麼結,而她碰巧就踩到了他的痛處,才會引得他動怒。思及此,她竟難得產生了一絲愧疚之心。

曹佑和唐瓔寒暄著,一旁的趙琢插了進來,「我也覺得小章這事兒做的無可厚非。」他笑了笑,「總憲,比起她先拜訪誰的問題,咱們還是先想想福安郡王的事兒吧,明日朝會,陛下還等著您的意見呢。」

曹佑無奈地搖了搖頭,「好,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

唐瓔走之前看了趙琢一眼,微微躬了個身。不得不說,比起曹佑這種讓人捉摸不定的老狐狸,她更喜歡和這樣的上司共事,這種人通常待下寬和,指令明確,以解決問題為主要目的,並不會輕易被冒犯到。

兩位都御史見完,按照官職高低,她該去拜訪左、右副都御史了。姚半雪她見過了,宋懷州又不在,她接下來要見的是再下一級的僉都御史。

一路上,陳昇還不忘對她提點,「總憲大人看似剛毅板正,實則讓人捉摸不透,指不定哪句話就在給你挖坑,你曾和她學生共過事,可能多少能了解一點。而趙大人這人呢,向來不太愛管人,只要你不做太過出格的事,他通常不會找上你,可你若是事情沒辦好,他一樣不會心軟。」

這兩人身上的特徵其實她方才就看出來了,但陳昇既然肯提點她,也是一片好意,她謙遜道:「多謝陳大人指點。」

又問:「那兩位僉都御史呢?大人可對他們二人有過了解?」

陳昇卻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左僉都御史名封敬,是從別的地兒調來的,右僉都御史名羅匯,是都察院的老人,從前在我如今待的經歷司任職,也是最近才升上來的。之前的兩位僉都御史被人毒害後,這兩人便先後頂了上來,兩人的值房也在一塊兒,我們一會兒見著就知道了。」

聽到「毒害」二字,唐瓔突然敏銳起來,問:「去世的兩位御史是被人毒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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