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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田利芳?

姚半雪別過臉,眸子轉向窗外,既未說「關我何事」,也沒說「與我何干」,臉色陰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竟這般信任田利芳......那麼他對章寒英的印象又如何呢?

嗯......待人溫和,一身清正,洞悉世事卻不隨大流,眸中似藏了一團火,時而濃烈,時而淡漠,忽明忽滅,讓人瞧不真切,唯有骨子裡那一抹倔永恆不滅。

似乎從初見起,她就是那樣的。

他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但是以他的

觀察,章寒英此人雖然瞧著親和,實則對人抱有極強的防範心理,無論對自己也好,對今上也罷,就連對陸子旭和宋懷州都有所保留,不知這個田利芳究竟有何不同,竟能得她如此信任。

還有那個易啟溫……

姚半雪垂眸,手不自覺捏緊。

辛老五走後,易顯便下了轎,跟章寒英打過招呼後又對他好一番殷勤,具體說了什麼他沒聽清,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那一綠一白兩道身影吸引。

那一男一女不知聊了些什麼,笑得十分開心。

她似乎跟誰都聊得來,但他清楚,沒有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內心。

兩人聊得正歡時,那易啟溫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也不知道躲一下,只是無所謂地笑笑,還順手接了易啟溫給的玉。

易啟溫並非長輩,難道她不知道男子贈玉的含義麼?

他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問了出來——

「為何接他的玉?」

唐瓔不解,「嗯?」

姚半雪咳嗽一聲,「就是易啟溫給你的那塊紫玉。」

原來是這事兒啊。

姚半雪今日的狀態委實有些奇怪,唐瓔微微皺眉,如實道:「小易大人感念下官替他解決了辛老五的麻煩,作為報答,欲邀我去慧芳園聽曲,還贈了我一塊紫玉,那紫玉便是參宴的憑證,我不喜樂,故將那玉轉贈給田利芳了。」

頓了頓,又道:「宴畢,那玉是要被慧芳園的老闆收回去的,利芳也不會久留。」

同易啟溫之間的交往是她的私事兒,唐瓔原本無需對姚半雪解釋那麼多,然而那紫玉畢竟貴重,容易引發誤會——

她既為御史,當以身作則,贈受的一應財物,須公開透明,如此才能不落人口舌。

然而這段解釋卻並未讓姚半雪的心情有所好轉,易啟溫贈玉的畫面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令他心生煩躁。

易顯雖然瞧著其貌不揚,那易啟溫卻是好看的,眉目疏朗,鳳眸灼灼,細看之下,竟跟章寒英曾經的心上人墨修永還有些相似,傳聞墨修永在入仕前,亦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白日裡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姚半雪的心臟仿佛被螞蟻咬了一口,微麻微癢,帶著絲絲縷縷的鈍痛,他很厭惡這樣的情緒,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再次湧上心頭。

唐瓔卻並未察覺,她想著開裂的田地,想著連銅梃都探不到的水源,越想越不對勁。

「大人,辛老五的案子......」

姚半雪打斷她,語氣微僵,「怎麼,你還想讓我誇你不成?」

唐瓔愕然,顯然不太能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冷硬,眉毛一擰,語氣亦跟著涼了下來,「大人一定要這般同我說話嗎?」

不得不說,姚半雪今日確實很反常。

他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永遠給人一種淡泊世俗的高深之感,瞧著比她這個曾經的修行之人還要冰清玉潔。

唐瓔鮮少見過他發怒,就連曹佑過世後,他雖然先後經歷過頹喪和迷惘,可外露出來的情緒卻依舊不甚明顯,何至於像現在這般?

況且……姚半雪能好好跟她說話就已經頂了天了,談誇讚?簡直是奢求。

馬蹄踏在夜色里,車輪滾滾,鈴聲幽幽,為這寂寥的夜平添了一抹慌亂之感。

氣氛有些尷尬。

姚半雪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放下車簾,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睇了她一眼,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唐瓔咳嗽一聲,緩聲道:「我是想說,辛老五的案子……似乎有些蹊蹺……」

姚半雪半支著下頜,神思似乎又有些游離,漫不經心道:「怎麼說?」

唐瓔也不管他聽不聽,逕自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辛老五訛人不假,可短短兩個多月,他的地為何會裂成那樣?而且據田利芳所說,那樣的地......往後再也種不得莊稼了......」

唐瓔幾乎敢肯定,田毀一事並非辛老五所為。

辛老五再如何蠻橫也不敢拿他地里的作物開玩笑,他家攏共就兩畝田,也就勉強能養活他和辛詢兩個人。

他家中貧寒,除此以外身無長物,就連給兒子交束脩的余錢都沒有,可就指著這地過活呢,既如此,如何又敢輕易毀了?

況且……唐瓔抿唇,他就算有這膽兒,卻也沒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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