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借的……對，是借的。」尤青笑眯眯的，「昨天看晁星戴的蠻好看，就跟她借一天戴戴。」

林述年沒再關注，徑直將肩上的斜背包扯了扯。

「壽星今天想去哪兒玩。」

尤青看了眼手錶，急忙回憶昨晚她提前規劃好的日程表。

「去工人文化宮好不好？我想去學人家跳交誼舞！」

尤青眨眨眼睛，拽著他的手臂搖晃。

林述年先是抗拒皺眉，後來想起她今天過生日，還是勉為其難點點頭。

尤青就急忙拽他快速往校園外而去。

工人文化宮跳舞的地方燈光昏暗，人多嘴雜，正適合她時不時遁地而逃。

那裡離學校並不遠，徒步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正好來得及切換地址。

「你這麼想學跳舞嗎？」

林述年看著使勁扯著他手往前走的尤青，仿佛一萬個著急的樣子。

「還行，還行——」

尤青抹一把辛酸淚，回頭強顏歡笑。

到了文化宮地下舞廳，尤青在人群外假裝很興奮的樣子，不一會兒就戳戳林述年的胳膊。

音樂聲嘈雜不堪，林述年低下頭聽她說話。

「剛才跑得太急，肚子有點疼，我去下廁所！」

尤青故伎重演地捂著肚子皺眉。

林述年點點頭。

尤青急忙衝去廁所的方向，找了個隔間迅速按下切換鍵。

*

「怎麼這麼久，你沒事吧，我差點出去找你。」

段措看著氣喘吁吁坐到旁邊的尤青，忍不住低聲關心道。

尤青喘著粗氣擺手，「沒事沒事——」

電影放映結束。

她看了眼手錶，剛好十一點。

「肚子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段措從木椅上站起來，兩人一同向外走去。

「都行都行。」

尤青暗抹一把冷汗，回頭笑嘻嘻。

兩人徒步去了離電影院不遠的一家國營飯店。

段措點了四菜一湯，兩人有說有笑地聊著各自的近況。

「尤青。」

段措用手巾擦擦嘴巴，倏地出聲。

「嗯？」

尤青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喜歡林述年。」

「噗——」

一道水柱呈放射狀噴到一旁。

「咳咳咳……」

尤青被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段措急忙站起來給她拍背。

尤青咳得臉漲紅一片，轉過頭有些心虛的看向段措。

誰知他竟一絲不悅也無，只揶揄一笑。

「怎麼，心虛啊。」

他坐回對面。

尤青用手巾捂住嘴巴，假裝無暇回他。

「我知道他很優秀，未來也一定大有作為。」段措又拾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尤青碗裡。

尤青不自然地眨眨眼睛，安靜聽他說話。

「但是我現在也考上軍校，不會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以後也絕不會輸給他。」

他將筷子再次放下，右手自然搭在左手上面。

「我知道你從小受了不少傷害，在找對象方面，一定會慎之又慎，這方面，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

「這雙拳頭，」段措認真地晃晃自己握起的雙手，「既可以為你打天下，也可以為你撐起一個家。」

尤青怔住。

說實話，段措這段話真的說到了她的心裡。

不管是書內，還是書外。

說實話，已經跟他們三個相處一年多的時間，尤若是權衡利弊，段措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他也確實如現在自己說的那樣，將來成為三人中最有能力保護她的那個。

池誤呢，則一定是永遠都堅定選擇她的那個，因為在他心裡，再沒有任何人任何因素會成為超越她的存在。

可是。

尤青抿唇又喝下一口水。

她知道愛情不只是需要那些的。

不只是需要安全感，不只是需要被堅定選擇。

這些或許很多人都可以給她。

愛情很複雜，愛情也很簡單。

有時候，只需要一次最純粹的怦然心動。

只是看到那個人，就會有難以言明的幸福在悸動。

這悸動她給不了別人。

可她實在也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