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的,多是有頭有臉的門派世家,不甘心連拼一把的機會都沒有,就把靈蘊拱手讓人,也賭林之凇不敢為了一己之私,光明正大的把這麼多人置之死地。
林之凇朝遠處的山亭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督,目光回落在面前眾人身上,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人後悔沒離開:「多謝諸位留下助陣,那我便借一樣東西。」
「林少主,我們可沒說要幫……」
容不得誰提出一句反對或疑問,林之凇抬手,大風盪開他繡了幾枝銀紋梅花的雪白衣袖,帶起一縷冷梅香,托在虛空的手掌上方出現了一把幽藍的琴。
七情作身,六欲為弦,樂靈霜琴的寒輝陡然亮起,如冷月流光,遍地肅殺。
壞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成了這把琴的養料,正在被它毫無節制地快速抽離,一旦被它吸乾吃淨,人也會變得痴傻。
想走,四肢卻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
被人輕易掌控自由的劇烈恐慌化作狂跳的心臟,幾乎衝破胸腔,唯一能勸慰自己保持冷靜的,竟然是還好「林之凇沒有直接下殺手」。
然而連這種慶幸的情緒都不應該出現,樂靈霜琴汲取他們的情緒後變得更強,反而將所有人束縛在原地,徹底沒機會離開。
絕望與後怕越是濃郁劇烈,樂靈霜琴越發閃爍出不可直視的森冷殺意,而那晶瑩的琴弦被狂風撥響,樂靈之力堆疊千萬重,殺向了遠處孤獨聳立於雲霧間的古樸木亭。
山亭中一道閃電般的身形撕裂長風而至,破空聲獵獵,無數清澈的水流自地心深處噴涌而出,土石紛崩。
巨大而恐怖的水聲震散音浪,潰散後的樂靈之力雖然微弱,卻反擊百丈遠,讓人用盡全力也無法承受其攻擊,踉蹌後退。
白浪滔天,如牆如山,陸逸君傲然站在水上,垂眸睥睨地面人群中風雨不動的林之凇,高空長風吹動玄黑衣袍,如一團熊熊燃燒的墨焰。
冷風盈滿林之凇的衣袖,如雲海滾浪。
他仰首接住陸逸君目中無人的審視,聲音微寒:「不是想坐收漁利麼,怎麼坐不住了?」
狂風盪開琴上錚然殺意。
第一道弦音,樂靈之力與浩浩湯湯的水流一相撞,百尺水牆轟然爆裂,無數道激盪的水流如滾滾濃煙飛濺四野,直衝遠處堅硬的山嶺,毫無阻礙地將這些高大的山峰從中間削斷,斬出一道山谷。
流水浸濕之處,亂峰也破碎,一切如遭萬蟻蠶食,泯滅不見。
駭人的事實擺在了眼前,陸逸君引的是終結萬物的歸墟水。
樂靈霜琴吸收的恐懼瞬間暴漲,璀璨至極。
然而,那道殺向陸逸君的樂靈之力卻在水中一往無前,分割開水域中萬千殺意組成的水障,直至他眼前才耗盡全部力量,化為微風散去。
第二道弦音,激越如刀劍,順著上一道破開的那條路,朝著陸逸君的咽喉殺去,風聲呼嘯。
陸逸君的長髮讓這一陣風高高揚起,頸上被尚未臨近的殺意割出一道血痕。
在這等驚人的對決之中,誰略勝一籌,似乎立見分曉。
地面上有無數雙驚訝、瞭然、奚落與不懷好意的目光雖遮遮掩掩,卻如萬箭齊發,刺得陸逸君心中的無名火蹭蹭往上漲。
他陰沉著臉,一隻手控水,另一隻手揮扇而出,混著血霧的靈力光芒瞬間將他籠罩。
碧海清風扇擊潰的樂靈之力擦著他的肩膀飛過,被其掃過的地方皮開肉綻。
林之凇四周同時響起破空聲。
歸墟水從他腳下沖天而起,似崩塌的雪山朝他傾覆而下,將他困住,無人能看清其中情形。
直到遮擋二人的這兩團靈力光芒全部消散。
陸逸君金玉發冠斷裂,滿頭烏髮散亂,肩頭滲出的血很快染紅了整條手臂,對面的林之凇雪衣清冽不染塵,唯有身前的樂靈霜琴上裂痕斑駁,似不堪一擊。
青要山與燁都這兩位逍遙境至尊強者交手的場面實屬難得,放在平時定然會惹來萬人空巷,可此刻地面上的人全都沒心情觀摩招式,他們被捲入了這場對決之中,在這二位分出勝負之前絕對走不掉。
林之凇是沒對他們動殺心,但他與陸逸君雙雙下死手的狠招波及全場,只是被餘威掃中,也生死難測。
這種無法言說的擔憂,恐懼與後悔隨著時間的推移只增不減,被樂靈霜琴全部吞吃,反而讓他們死得更快。
華盈也沒功夫看,她雙手結印,東南一帶的半空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亮光,這些星光彼此間連接成線,成了一道四象星陣。
她不需要林之凇提前說明要如何配合,他不止是在為死去的那個少年報仇,更是要借自己與陸逸君這一架爆發出的威能,和在場之人全部的力量,把自己隊伍不得不消耗的力量分攤到最少。
都是奔著靈蘊而來,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毫髮不傷
、坐享其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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