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回屋找出一道紙符遞給她。
紙符不如高境界修行者隨手畫出的靈符威力強大,那道符紋也平平無奇,只有嚇唬人的作用。
但那紙是用特殊的木槳製成的,散發出的味道與剛才那名引路弟子腰牌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二小姐,你出了這個院子,四處能會遇到霧障,這道紙符可以保護你半個時辰。」武栩叮囑道。
華盈露出一個「你放心我有數」的表情,接過紙符點燃一角,閒庭信步般往院子外走。
方才有弟子引路時她尚無什麼明顯的感覺,此刻一個人獨行在武家,才發現空氣里的濃霧全都朝她這個外人圍攏了過來,如雲海遮罩,又因那道符的緣故,虎視眈眈地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華盈往霧中彈出一道火焰,明亮的火光淹沒在濃郁的白霧中,不是熄滅了,而像是掉落進了
一個無盡深的空腔之中,消失了。
吞噬。
華盈不由得擔心那隻去找藥池的紙傀。
她捏緊符紙,加快腳步去尋武家存放醫學典籍的地方。
煙海樓。
一隊黃衣弟子值守在樓下,巋然如山。
阻礙傳送陣的結界在煙海樓附近幾乎設置得密不透風。
透過二樓的窗戶,還能看到一位守閣人坐在窗邊,肩上趴著一隻睡得正香的松鼠,蓬鬆的尾巴垂落下來,掃在他捧著的書上,被他輕輕推開。
華盈捉摸著匾額上這幾個字的意思。
浩如煙海。
藏書之地。
她一路上都在觀察,武家的建築中木質、石料、磚瓦修的屋宇都有,但只有這一片的建築都是石料為牆,磚瓦鋪地,琉璃作窗,周圍也沒種植什麼花樹,防火防潮。
煙海樓多半就是專門用來存放重要典籍的。
華盈估了估時間,藥差不多該重新煎好了。
她盯著煙海樓外嚴陣以待的黃衣弟子們再看了一會,下次來,就想辦法從這裡入手。
。
九思樓。
一名侍從來到門外:「少主,蒼將軍回來了。」
林之凇把一枚白中染綠的東西塞回墨玉盒中:「進來。」
蒼雲息推門進來後,臉上全不見平時里的嬉笑,嚴肅道:「林之凇,羅瑛城的狀況不對,這場大旱發展得太快了,我才去四天,城裡城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路上到處都是死人,天氣也越來越熱。還有個村子就在我今早往你這趕的時候出現了病死的人。」
「你猜怎麼著?疫病。」
「派過去的那幾個武家人已經忙得要死了。」
林之凇有結論了,不是尋常的天災,是人為。
短短四天,城中情形便越發惡劣,白骨盈野,瘟疫隨之而來,這種情況讓林之凇想起了至今仍讓世人膽寒的一段恐怖回憶。
像燁都的荒墟最初被災厄之力污染的時候。
林之凇眉目冷肅。
燁都與災厄之力鬥了這麼多年,也只能遏止其蔓延擴散,而無辦法徹底將其清除。倘若當真是災厄之力外溢在了羅瑛城中,下一個被拖垮的就是青要山。
林之凇果斷道:「我親自去一趟青陸。」
蒼雲息壓低聲音問:「你也覺得像災厄之力?」
林之凇已起身叫侍從準備東西,順便叫大長老過來交代青要山近日要處理的其他事宜,聞言對蒼雲息說:「不是像,就是。假如非要說個差別,羅瑛城裡蔓延的災禍像是次等的災厄之力。」
蒼雲息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陸家的人雖然瘋是瘋了點,但他們世代耗費心血控制荒墟這一點沒得說,在遏止災厄之力蔓延上可從不含糊,應該不敢當真讓災厄之力擴散到大陸其他地方來吧。倘若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燁都不可能不給咱們打聲招呼。」
「陸家沒問題,但有心之人難說,各家現在為了靈蘊翻了臉,多事之秋,謹慎些好。」林之凇說,「我這趟過去,只向他們要人跟我進羅瑛城確認情況,若當真是災厄之力,陸家出人處理也好,把解決辦法告訴我也罷,絕無可能坐視不管。至於燁都內部有沒有問題,陸元澄一向多疑,他自己會去查。」
蒼雲息說:「行,那我先回羅瑛城。你也當心些,陸逸君跟你的梁子結大了,燁都即便要幫忙,肯定也得先為難人。」
林之凇嗯了一聲,想到什麼,問:「蒼珩被處置了之後,蒼家內部可有什麼動靜?」
蒼雲息皺了皺眉,如實道:「自然有人哭有人怨,但蒼珩那伙人夥同北荒背叛青要山,罪無可恕,怪不了別人,那些的怨言也就偃旗息鼓了,放心,這些日子我也都留意著。」
門外又有侍從來報:「少主,二小姐過來找您了。」
蒼雲息給林之凇遞了個眼神,神色有些複雜,仿佛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方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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