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的鮮血,往上刺向她額頭的傀印。
傀印一毀,無論白雨輕本人藏在那裡,都活不了。
白雨輕雙目充血,死死地盯著白姝,狂亂舞動的紙觸手霎時抓向白姝,一股驚人的力量不斷注入觸手之中,能洞穿一切。
無數隻紙觸手與黑刀撞在一起,靈力爆燃的光芒占據全部視線。
白姝與白雨輕同時倒在了這片劇烈的光輝之中。
死寂無聲。
良久,一隻埋在落葉下的手指動了動。
。
日光穿過紅綢,滿室暗紅,如血色潑灑般壓抑。
華盈站在原地,靜靜地思索要怎麼把那個臥底詐出來。
被動等待,她不喜歡。
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華盈以為是白姝拿了通行令回來了,扭頭對門外說道:「等我收拾一下就走。」
「二小姐想去哪?不如跟我走吧。」
回答她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華盈蹙了蹙眉。
院子裡有她親手布下的陣法,不是她允許的那幾個人,沒那麼容易進得來。
房門被紅綢一撞即開,華盈走出門外,見到一個被黑色長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身材纖細,是女子。
女子緩緩抬起手,朝她挑釁地勾了勾指,縱身躍出了院子。
她的速度又快又輕盈,像是奔跑在大風中的一張紙,讓人用上最快速度想抓住她,卻總是差了一隻手的距離。
華盈追著追著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女子對青要山的地形與各處通路十分熟悉,又有這一路上全部關卡的通行令,是青要山中地位不低的人。
華盈緊追不捨。
一道道靈力如地刺一般從地面猛刺而出,飛沖入天,緊追女子不放。
女子借踏風術艱難躲避著,一刻不停地往前逃,一路上被靈刺所傷,渾身上下不多時就被血跡染紅。
奇怪的是,那些血並沒有滴落在地上,而是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裡,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回去了。
被什麼呢……
華盈琢磨著這種怪異之感,腦海中有一個字即將浮現,卻因為她察覺到了更詭異的危險而被壓了回去。
前面完全安靜了下來,連蟲鳴鳥叫聲也消失不見,那裡似乎藏了不能公諸於世的,恐怖萬分的秘密,令山中所有活物唯恐避之不及。
華盈腳步不自覺放慢了下來,目光從那個正在逃向這片危險之地的女子身上離開,一寸寸打量前方。
黑色的水流淌在遠處,今日天光明媚,卻無法在水面投下一片晴空、一朵雲影。
它仿佛代表了世間美好之物的消隕。
水域一望無際,連接向天地盡頭,無波無瀾,寂靜壓抑,被人殺死了一般。
華盈腦海里驀然想起一句話,青要山一半為山,一半為水。
在這漆黑廣闊的水域面前,心裡只剩下一股濃烈的敬畏與恐懼。
華盈穩了下心神,一腳踏進,意外地捕捉到了一絲不知從各處飄來的熟悉的力量。
不是因為在與誰的交鋒中見過而熟悉,而是自己的力量竟然與它相差無幾,出自本源一般。
隨風而散,恍如錯覺。
驚愕間,先一步闖入這裡的那名女子已經來到了黑水邊,忽然剎住腳步往後急退,轉身直面華盈。
華盈盯著前方那道變得踉蹌虛弱的背影,五指成爪,直接控下。
她神色冷酷地朝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走去,許多人在她眼前瀕死時,無一不是在懺悔求饒。
然而那女子卻仰頭對華盈笑。
她右手一松,一隻細長的冰玉瓶滾落入了水中。
很悶的雷聲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華盈第一次無法辨請聲音的來源。
它與這裡詭異的安靜渾然一體,像是天生存在於此,帶著一種古老的、空曠的迴響,低低沉沉地迴蕩著。
也就是在那個瞬間,華盈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女子眼裡的笑意越發濃烈,無聲暴露了全部的目的:你被騙了。
華盈心底微驚,神色不變,聽著沉悶的雷聲,猛然想起林之凇身上那些雷擊傷痕。
若是……來自這片恐怖無邊的水域,他是怎麼承受下來的?
女子貝齒染血,大笑時更像話本里悽慘凶煞的妖鬼,喉嚨里發出的嘶啞聲響蓋住了原本的音色:「擅闖雷澤,你要下地獄了。」
華盈改了當場斬殺她的念頭,說:「那我帶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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