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男人,取向一直是女性,但是現在,他被人下藥導致被另一個男人強迫了,而那個男人甚至是當初導致他弟弟車禍重傷的罪魁禍首,這已經不是屈辱那麼簡單。
然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紀祁笙錄下了他藥效發作時無法自控的失態行為,甚至拍下他事後的照片,並告訴他有這些視頻和照片,他無法證明自己是被紀祁笙強迫的,就算是孤注一擲去報警也沒有絲毫用處。
他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事實上,他也不可能去報警。這事一旦被爆出來,就是醜聞,身為陸氏總裁,他絕不可能讓這件事登上報紙,哪怕是走漏一點消息到上流社會的圈子裡都不行,他只能忍下來,告訴自己被紀祁笙上總好過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得手,最後爆出醜聞。
他以為這事會就這樣結束,卻沒想到紀祁笙並不打算放過他。他知道紀祁笙開始對當年車禍後的事有了疑心正在找人追查,會對自己下手多半也是為了調查真相,所以當紀祁笙聯繫他,表示照片視頻還未處理時,他主動提出了交易,答應和紀祁笙保持床上伴侶的關係,只要紀祁笙在他們關係結束後把照片視頻都刪掉。
他不會讓自己弟弟再被紀祁笙傷害,與其讓紀祁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去查那些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還不如自己到紀祁笙身邊,那樣至少他能在最近的距離最快察覺到危險。
紀祁笙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眉心微微蹙起,握住陸予晗手臂的手卻越發用力,以至於手背青筋暴起,他說話的聲音里甚至有一絲不甚明顯的難過:「陸予晗,照片和視頻我早就刪了,你親眼看到的。在我眼裡,你跟陸一寒沒有那麼相像。」
「所以呢?你刪了我就該對你感恩戴德了?你強迫我是別有用心,我之後和你在一起也是另有所圖,還是你真的以為,我是心甘情願?你是不是忘了,我結過婚有兩個孩子,我弟弟是陸一寒。」陸予晗的手臂被紀祁笙抓得生疼,可他全然不覺,這點疼如今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紀總,你覺得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另一個男人玩弄,連自尊心都被徹底踐踏?你想過,我這一年的時間,在我弟弟面前時有多恐懼嗎?」
他害怕紀祁笙對他做的那些事已經改變了他,因此每一次去看楊昭夏,他都害怕會被楊昭夏發現自己的異樣。他太了解自己弟弟了,若是被楊昭夏發現自己跟紀祁笙的事,知道他們是怎麼開始的,知道他是為什麼去跟紀祁笙做交易,楊昭夏一定會毫不猶豫馬上回國,甚至會因為覺得愧疚而試圖像從前一樣去為他遮風擋雨。他不希望如此,也不需要,是他自己願意這樣去保護自己弟弟,他希望自己弟弟以後都可以過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再為他犧牲奉獻。
「叮」的一聲響,電梯到達開門,裡面已經有其他乘客,紀祁笙仍抓握住陸予晗的手臂不讓他走,看也不看電梯裡的人就說道:「抱歉,我們不坐這一趟電梯。」然後不等陸予晗說話動作,紀祁笙便拽著人一路走到防火通道的樓梯間裡,然後一使勁將人甩到牆角,湊過去,面色陰沉,渾身的氣場都冷了下來,「在你眼中,過去這一年我都是在玩弄你,踐踏你的自尊心?」
「怎麼,紀總該不會認為我跟你是兩情相悅吧?你不也只是把我當一個床伴而已嗎?」陸予晗顯然已經是要撕破臉的態度,即便紀祁笙與楊昭夏身高相當,發怒時極具威迫力,然而他早已不是五年多以前被陸一寒保護的陸予晗,「說起來,你過去不是一直認為我弟弟對你弟弟是在做戲嗎?不知道紀總認為,我這做戲的功力如何,紀總可還滿意?」
紀祁笙盯著陸予晗的眼神冰冷,他怒極反笑地說道:「做戲?你在床上是什麼樣子,我們一起度過了多少個晚上,自己還記得嗎?第一次你能說是因為被下藥,那之後呢?你敢說你沒有一點感覺?」
陸予晗臉色微微發白,卻並沒有絲毫退縮,他扯起嘴角,不帶感情地說道:「也許紀總可以試試,被人那樣對待,看看你會不會有感覺。如果沒有,我建議紀總去檢查一下身體。」
紀祁笙沒說話,他抬手握住了陸予晗的脖子,卻沒有用力,眼神里有某種極端的情感。
不是沒有感覺,過去的一年,無論他們有過怎樣瘋狂的糾纏,陸予晗永遠拒絕他的吻,也極度克制自己的反應,只有在實在失控的時候才會叫出聲來。他很清楚這個男人其實心裡是抗拒他的。對於自己一開始的手段,他知道那絕不算光明。那天晚上他的確可以把陸予晗送去醫院,但是他並沒有,他動了私心,並且,這份私心已存在多年,而他,終究還是沒有抵抗得了擺到眼前充滿罪惡的誘惑。
對於陸予晗,他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人有想法的,也不太記得第一面是什麼時候,陸予晗身邊一直有方婭的存在,他也知道陸予晗對男人不感興趣,因此他也沒有讓那個念頭停留太久,就從心裡抹除了。他一直都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習慣於計算利弊,感情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更何況,他並不喜歡陸一寒。
直到那天陸一寒為他擋下那場車禍,看到之後趕到現場的陸予晗,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陸一寒的偏見和反感並不單單是因為紀滿。
陸一寒足夠優秀,涉足商場不久就讓他感受到威脅,那個時候已經很久沒有同輩令他產生這種危機感,而陸一寒,甚至比他還要小上九歲,這是他最初並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在之後,陸一寒又和他弟弟紀滿牽扯上關係,陸家的手段和傳言上流圈中人人均有耳聞,他又怎能容許自己弟弟被捲入那樣的家族中。但在陸一寒跟他弟弟結婚後,讓他感到厭煩的,其實是陸一寒那張跟陸予晗相似的臉。
他是在陸一寒和紀滿的婚禮上意識到,原來自己對陸予晗所抱有的慾念,一直都沒有真正從心裡消失,只是被他刻意無視了。然而那個時候陸予晗已經跟方婭結婚,他更不可能對陸予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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