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油畫放在後背車廂上,天色已經暗淡下來,看不清楚,女民警打開手電筒照射,他則是俯下身,一手摩挲著畫框,另一隻手撐著車蓋仔細檢查畫框上的劃痕。
玻璃已經脫落,鐵軟絲圍成的裝框也摔得變形,但好在沒有劃損畫布。
「許隊,嚴重嗎?」女民警不安地問。
那油畫看起來很貴重,雖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價格肯定不菲,也不知道玻璃渣片有沒有劃損了油畫。
要是損壞了,又該賠償對方多少錢呢?局裡萬一到時候追償她怎麼辦?
女民警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還行,問題不大。」許以辰語氣輕鬆,仿佛天大的事在他看來都能化小。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身為當事人的安予星。
「嚇死我了。」女民警拍拍胸脯。
檢查完後,他站起直身,抬頭對視上了安予星。
安予星心裡緊張了一瞬,但表面上也沒有顯得太多慌亂,她臉上戴著口罩,下巴依舊在埋在圍巾里,只露出一雙宛如燦星的眉目。
她篤定,許以辰不會認出她。
二人對視了僅一秒,許以辰率先移開眼睛。
確實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許以辰繼續看著畫,輕抬眉睫,「我們工作人員造成的失誤,我們會承擔責任。留下個聯繫方式,後期我們會聯繫你。」
安予星:「這幅畫不值錢的,不用賠償了,還給我吧,我自己會處理。」
許以辰像是沒聽見一樣。
周圍暗淡,他身上的白衣卻在此刻顯得更加潔淨,甚至在無形之中就給了對方壓迫感的境地。
這種問題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當事人當時說著不會找麻煩,後期還會把電話打到局裡面,甚至有些過分的人還會以此投訴到上級省廳。
諸如此類的糟心事出現多了,市局裡的人個個都提高了戒備。
許以辰毫無波瀾:「即便不用支付賠償金,也應該將物品恢復原狀。」
「那就留個我的聯繫方式吧,後期聯繫我。」池澤銘說道。
許以辰看過來,並無情緒:「需要當事人的。」
「行吧。」安予星接過筆和紙,壓在車窗舷上寫下一串電話號碼和自己的姓。
她沒把自己的全名寫上去,只是寫了一個姓。
-
那幅畫怎麼可能不值錢。
得益於母親大人的藝術細胞,安予星對美術方面極有天賦,在國外進修的這幾年,不僅努力提高專業能力,自己的職業生涯也獲得很大進展,受到了很多國外頂級畫廊的邀約,Facebook也有龐大的粉絲基礎。
在回國時,安予星單方面叫停了與倫敦知名畫廊的合作,執意帶走畫作回國。
導師那邊還反覆找她商量,但怎麼也沒有挽回安予星回國的執念。
但沒想到一回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
池澤銘握著方向盤,扭頭看向走神的安予星,「一會想吃什麼?」
空氣凝滯了幾秒,安予星百無聊賴,手搭在車窗邊沿,心不在焉地說:「聽你的安排。」
池澤銘輕笑了一聲,「行。」
外面燈火璀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
廈和巨大的GG熒幕相互交織,遠遠望去匯成一條線,像是熱鬧的星海,彰顯了整座城市的魅力。
街道上車水馬,川流不息。
距離離開這片故土已經過去六年了,六年間並沒有發生太多改變,京港還是人們印象中紙醉金迷的大都市。
車最終抵達在高檔的餐廳樓前,池澤銘之前來這家好幾次了,對這家的菜品還算滿意,這次特意想帶安予星來嘗嘗。
安予星翻看了菜單,其實她不餓,就是有點困,整個人抬不起精神,但又不好抹了池澤銘的面子,隨意的點了兩道菜:「就雪花牛肉和香草烤雞。」
「還需要別的嗎。」服務員說道。
「沒有了。」
池澤銘詫異:「就這些,你一路都沒吃東西不餓呀。算了,我來點吧。」
他接過菜單,一氣呵成點了好多菜品,快要將菜單上都來個遍。
點完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很快包廂的門輕輕掩上,包廂里又恢復了安靜。池澤銘看著安予星的臉色有些蒼白,打趣說道:「還害怕呢?」
安予星背靠著椅子,臉色有一點憔悴,「哪有,你把我的膽子想的太小了。」
池澤銘一笑,轉化了話題,「改天我親自登門去你家,跟你家裡人好好商談,好把咱倆的婚事確定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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