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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手機跟老師借的,對,馬上就上課了。」她深處幽靜亭中藉口信手拈來,不見半點慌亂。

鄭星瀝掛了電話摘下耳機遞還給沈戍,就見他呆呆的,仿佛是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不輕不重地問,「看什麼,沒見過人撒謊啊?」

沈戍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你小叔回來了哦?」

當初派出所第一次見,他就對她家的事情聽了個大概。

鄭星瀝語氣平靜,「早就回來了。」

「那·····」

「走吧。」

她顯然並不想多說這個話題,沈戍應了聲也不再問,走在前頭。

木樓梯踩起來很虛,鄭星瀝邁腳謹慎,怕自己一個緊張往旁邊一崴會就此滾下去。

沈戍上了二層,回身看她還在那兒磨磨蹭蹭,又「噔噔」地踏下去,伸出手,「來。」

鄭星瀝一看見他骨骼分明的手,就想起了先前寬厚溫暖的觸感,心裡湧上奇異的彆扭,搖頭拒絕,「不用了。」

他這會兒沒有發揮「霸道」的直給,只是放慢了速度,每上一步都要回頭確保她跟上。

鄭星瀝覺得現在的氣氛很怪,步步踏在台階中央,儘可能不去看底下。

二樓是整座騰山最高的地方,沈戍將身上校服脫下,攤在椅子上,沖鄭星瀝揮揮手,「快過來。」

天空仿佛水洗過蔚藍純淨,如同無垠大海,上面漂浮著的白色雲朵邊緣清晰,看起來像是縫上去一般,隨著風極緩地移動著。

遠處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近處是芳草青青,枝繁葉茂。泥土特有的芬芳在濕潤里揮發,讓人莫名想起雨天和白襯衫。

儘管她自詡是做了件揚眉吐氣的事,但此刻陡然鬆懈下來的心情還是說明自己並不能完全釋懷。

「好看吧?」沈戍悄摸打量她的神色,積極地指著方向,「你看那個,認得出來嗎?是我們學校。然後另一頭,那個屋頂紅紅的一大片,那就是寧河,我以前的高中。」

「嗯,好看。」

「還有環山公園,變小成這個樣子了,底下的人都看不清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嗯,好笑。」

「對了,這個山邊上,半山腰有一家麵館,上次有人拍視頻拍火了,還成了個打卡點。不過他們家除了排骨麵以外的任何東西,都不好吃。但是面的那個骨頭湯熬得一絕,你說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吃吧。」

「嗯,去吧。」

話題就此僵住。

沈戍抓了抓脖子,面色為難,「那個······」

「怎麼了?」

他一咬牙,「算了,我準備迂迴一下的,但我實在編不出來了。其實我是想問你·····」

鄭星瀝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沈戍,我很自私嗎?」

「什麼?」

她坐正身子手撐在兩側的長凳上,抬頭看向另一邊天,「你大概也知道了,今天我奶奶去世了。」

沈戍小心地點了點頭。

「可是我竟然哭不出來,甚至不覺得傷心。」

「沒有吧。」他聲音收斂放輕,類似於耐心下來哄小朋友,「你可能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見她不說話,他繼續解釋道,「因為這個事情太突然了,雖然你表面已經接受了,但其實潛意識裡還是會覺得不真實,所以你不會難過,也就哭不出來了。」

鄭星瀝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木面,搖搖頭,「好像不是。」

「我在那兒跪著的時候,有過想哭的衝動,但那似乎只是對『死人了』這件事感覺遺憾。」

「我跟爸爸那邊的親戚,從小就不對付。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摔壞了頭,我出生沒多久,她就得了老年痴呆,之後沒幾年就把我們一家子全忘乾淨了。」她笑了下,似乎是在感嘆,「我有時候想,她是不是故意的,你說生病的話,怎麼會五個孩子都記得,偏偏不記得我爸呢?」

家裡的一筆爛帳,說起來全無頭緒。鄭星瀝也不遵循什麼邏輯,想到哪裡就說哪裡。

算了,反正沈戍早在派出所就已經見過自己最狼狽的樣子了,那現在委屈他多看一會兒自己發牢騷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小時候親近被拒絕甚至欺負的委屈;長大後被平白無故忽視和區別對待的不滿······所有的情緒被她以「懂事」的名義按捺住,所有的憤懣被當做「太麻煩」而從不透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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