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無數的目光掃視,並不是在針對某一個人,更多是一種近乎看熱鬧的心態,明明是父子,卻看起來像仇人。
也許在很多家庭里,都有這種分裂不和的家庭關係,但更多的時候,親子關係比夫妻關係更難徹底從法律關係上徹底割捨,所以矛盾都被雙方有意無意地遮掩,即使如刀般鋒利,也要含恨吞下。
屋裡吵的驚天動地,外面依舊粉飾太平。
鮮少有人有膽量鬧得天翻地覆,所以此刻的許鐫變得格外引人注目。
明瑤牽住他的手的瞬間,忽然發現他的手很涼,連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這件事發生得太快,甚至有些過於荒謬,像是一個黑色玩笑,可這玩笑未免太大了,震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祝晚寧逐漸猜出了端倪,看向許鐫的眼神帶著些同情,明瑤卻因為那同情有些難過。
被同情的當事人卻垂眸看她,眉頭緊緊蹙起,卻依舊不忘安慰她,「沒事。」
可他的指尖仍然冰涼。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像是強撐著一口氣硬挺著,眸底浮起一層寒冰。
手機一聲接一聲地響著,她看了一眼,無暇去顧及眾多消息,只回了明麗那條,她在休息室。
劉老頭被喬之淮和蔣一昂一左一右的架著,急慌慌地跟在後面,被嚴慈勸著回去休息,劉老頭急了,在外面就嚷嚷開了,
「都是我的學生,我不能進去嗎?」
「您就別進去了。」嚴慈站在門口,一邊勸著,一邊聽見劉老頭說,「你來了?」
外面的聲音壓得很低,一男一女,腳步聲越來越近。
劉老頭探頭,「明瑤,你父母來了。」
明麗拽著令書斌進來的瞬間,面色不虞,和嚴慈點了下頭,就算打了招呼,轉頭看向明瑤的那眼,透著難以言說的慍怒,
明瑤腳步一頓,小聲地叫她,「媽。」
她知道,明麗肯定很生氣。
她平時最在乎的就是所謂的面子,可她剛才的行為,無疑是給明麗丟了臉。
劉老頭進來勸她,說不過是孩子有點著急,就胡說了兩句。
明瑤很想說,她不是胡說,再來一次,她也會那麼說的。
可她現在居然但有點不敢說。
因為明麗看她的眼神,很冷靜,冷靜之中,透著股失望,在她人生做重要抉擇的時刻,她總能看到這種眼神,比憤怒還要可怕。
許鐫瞥見她的眼神,輕輕拍了下身旁人的手,擋在了她身前的瞬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依舊是個膽小鬼。
「阿姨。」許鐫說,「抱歉,是我沒處理好這些問題。」
女人擺了擺手,臉上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就那麼平靜地掠過他,繼續看著身旁的女孩,「明瑤,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還是你知道這個情況,卻一直不和我說?」
他握住的手很冷,他緊扣住,指縫是黏膩的汗珠,另一隻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他垂眸看向她瑟縮的肩膀,再往上,是她垂下的
頭,握住她的手,愈發冰冷,以至於他開始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手那麼涼,他想,也許是兩個人都在手足無措。
是他活該。
他有些無措地想,劉老頭說得沒有錯。
他太年輕,太傲,這種輕視一切的習慣,會害死自己。
一點都沒有錯。
他害了明瑤。
他妄想自己能有能力處理好一切,不過是誑語而已,不過是覺得自己無所顧憚,所以很多事任性而為,是最讓他唾棄的自私。
如果他早點處理好這一切,今天的衝突就本不必發生,她也不會被牽連到這混亂不堪的因果中,所以面對她的母親的時候,一時間,他除了說一句無關痛癢的道歉外,什麼都做不了。
「明麗。」劉老頭說,「別和孩子著急,一會兒有學校的車過來,你帶她趕緊走,外面的媒體太多了,人多眼雜。」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明麗急了,「你還不走,等一會兒被人堵住採訪嗎?」
明瑤沒點頭也沒搖頭,「那你怎麼辦?」
明麗發出一聲很低的冷笑,對於在外面很注重維護表面形象的她來說,這已經表達憤怒的最深方式了。
「我沒關係。」許鐫安慰她,「外面太亂了,聽我的,先回去。」
「我可以……」
「回去。」許鐫低聲說,「這裡太麻煩。」
她很明顯要和他說什麼,但一切都被她壓抑住,她怕連累他,怕給他找來更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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