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榕城的雨季格外漫长,整个6月以来都笼罩一层湿漉漉的潮气,阴雨连绵让余然有些许低沉,天气的变幻总是极具对情绪的煽动性。
教室里空调外机的轰隆声混合老师的讲课声,听课的学生寥寥无几,上课的是一位黄教授,只知道姓黄,是学校外聘来给大家上文学图书编撰的,黄教授一整学期的兴致和激情让余然不得不佩服成熟教师的信念感,虽然在每次的提问下,回应的学生都寥寥无几,但每堂课的内容都很丰富,讲到精彩处也总有学生抬起头来参与互动,而每当这个时候,教授总会突然放大声量转向抬起头的同学,不知道是想留住这位短暂的学习者,还是想吸引更多学生的注意,应该都有吧。
文学的内容对农学研究生的余然其实没有什么帮助,但是从联培回来后余然都在准备出自己的书,而听说这门课的老师会讲授相关图书出版的内容,余然也就和老师打了报告经常过来旁听。
当老师提到卢梭的时候,坐在后排的余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然后思绪已经不由得开始纷飞,而当老师又一次提大嗓门问:“谁知道卢梭的诞辰?”的时候,余然毫无意识到自己几乎无缝衔接地脱口而出了6月28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分外有秩序的课堂里还是让黄教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边走边问:“是谁说的6月28”“是你是吧”,随着黄教授的声音,班里的同学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转过头来,仿佛想要找到什么很重要的线索一样,余然强装镇定地迎接所有人转过来的目光,但瞬间发红发烫的耳尖出卖了这个向来不够勇敢的女孩,虽然很多时候余然还是会期待大家的关注,但今天的最后一堂文学旁听课她想让自己尽量不要有任何展现。
掺杂在三十多条视线中的其中之一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探究和炙热。
而向来对数字不敏感的余然也不得不承认瞿城留给她的记忆和印记要比她自己想的深得多。
下课的时候,教授还单独留了余然一会儿,除了课堂上的偶然表现,余然向来喜欢注视老师上课的习惯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给予了教授的青睐,教授提出让余然暑期来帮忙整理文献,虽然余然心里十分不想接受这个提议,但是对于快要研究生毕业,不能住在学校的余然来讲这无疑是一个橄榄枝,同时教务助理也能收到一笔不错的报酬,权衡之下也实在是百利而唯一害。
而对于这唯一的害,余然总觉得是自己心里莫名的芥蒂,从第一节课看到他之后余然实在不知道瞿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门课上,同时还扮演着貌似旁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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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的角色。按理说虽然在同一座城市里,但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总觉得自己不刻意去营造,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余然望着路灯下淅淅沥沥溅起的水花出神,有些木然,默默然走着,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季。
大四结束的那个暑假,余然在本院升学,比其他同学多出来很多的休息时间,百无聊赖的临离校期里,舍友们都忙碌于工作,而余然对突如其来的空闲时间有了些许不适应,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偶然在微博同城刷到类似于行为艺术的旧房绘画项目也就抱着尝试的心态去私信楼主,没想到就这样约上了。
虽然说一贯喜欢单独出门,但余然向来不会坐车,比如家常便饭地乘错方向,有时候不得不让余然怀疑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能力,不过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也让余然突然有了一丝错愕和思考,怎么就这样随便答应去一个陌生人的家,不由得在心里讪笑,但第六感的期待和放松推动了这次行动的破罐子破摔。
打湿的发梢拉回余然的思绪,又是一场毫无预兆的雷阵雨,突然放大的雨滴让伞内也下起了小雨,正当余然思考要不要牺牲新买的小皮鞋加快脚步的时候,黑色轿车很合时宜地停在身侧,按了一声不急不徐的喇叭,余然透过有些半透明的灰色车窗,看到探了探前身帮她开门的瞿城,熟悉的身影还是会有些恍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迟到了,也是同一辆轿车,姗姗来迟,隔着同样的车窗朝她摆摆手,只不过那时的朦胧多了一层咖啡店的褐色小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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