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彎下腰去撿,不料謝懷澤也蹲下了身。好巧不巧,兩人同時拽起紙張。
原本廊下光線並不明亮,謝懷澤並未看清紙上字跡。
直到謝沉舟提著燈籠走近。
視線突然被他手裡燈籠照亮,謝懷澤笑意僵在了嘴角,如同見鬼般瞪大了眼睛。
白紙黑字上,寫著一排排的「容梔」。可那筆鋒流轉間,那收筆時不明顯的小鉤,
分明就是……就是從前阿醉的字。
「這,這……」謝懷澤整個人猶如雷擊,心跳幾乎停止,只死死拽著宣紙不放。
容梔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何他突然變了臉色:「還請郎君鬆手,這是我的東西。」
謝懷澤機械般鬆開手,失魂落魄道:「抱,抱歉。」
他顫抖著站起身,看向容梔的目光閃躲不已:「逐月郎君也來了?那便送到這裡,在下先行一步。」
說罷,謝懷澤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刻也不停留,幾乎是落荒而逃。
容梔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謝沉舟。難道是因著謝沉舟死裡逃生,他心下愧疚,不敢面對?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謝沉舟輕笑一聲:「縣主還要看到幾時?不如去送送?」
容梔先是愣了愣,而後睫羽眨動著,半晌忽然掩唇低笑出聲。
「笑什麼?」他的嗓音又啞又緊,不解地垂眸望她。
偏偏容梔踮起腳,伸手就毫不客氣地捏住了他的臉。「謝沉舟,好酸呀。你晚膳吃的螃蟹嗎?」
他心裡澀得厲害,卻還是不捨得拍開她的手,只得配合著微微躬身:「我還沒吃晚膳。」
他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臉頰卻是軟得出奇,容梔左戳戳右戳戳:「我也沒吃。」
謝沉舟不言,眸色漆黑一片,眼底有墨浪翻滾不息。
她還是喜歡他笑得時候。容梔手指點在他的唇角,往兩邊輕輕一扯。謝沉舟面上霎時浮現起一個滑稽的笑。
似乎被取悅到,容梔眼角全是細碎的笑意:「真的呀,說好了要同你一起。」
方才裴玄探聽歸來,囁嚅著不敢說話。謝沉舟這才取了衣裳自己出來尋容梔。
心裡裝滿了疑惑和鬱悶,在路上時他險些忍不住,飛身就想往花廳去。
她怎麼能這樣,把自己的感情玩弄於股掌之中,說要就要,不要便不要。
見他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容梔以為謝沉舟還在生氣,只好斂下神色,認真解釋道: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花廳里多少侍女都可以作證,我和他並未逾矩。」
她才鬆了手想往後退,謝沉舟就一把攬住她的腰肢,不管不顧往自己這邊帶。
「我什麼都沒想。」
他才不敢想,容梔同謝懷澤相談甚歡,到底是何種模樣。
光是從她口中說出謝懷澤這個名字,他最後的理智都要維持不住。
他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嗓音卻溫和許多:「不許說『我們』,你和謝懷澤哪有我們。」
好幼稚。
容梔任由他抱著,心底軟成一片。
她一點點撫平了謝沉舟微蹙著的眉,重又勾起抹清淺的笑,認真地看著他,「我們,是我和你。」
他把頭埋了下去,「嗯,是我和阿月。」
整個人被牢牢圈在謝沉舟懷裡,她鼻尖涌動著熟悉的朱欒香,這幾日緊繃著的神經,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她聽到他溫潤的嗓音,鼓動著有力的心跳一起傳入耳膜內:「去用膳好不好?」
容梔啞然,還以為自己失了約,又見了謝懷澤,要多費些功夫才能哄好他。怎麼她什麼都還沒做,謝沉舟自己就不生氣了。
兩人稍稍分開了些,「你沒有別的想問嗎?」
謝沉舟輕輕搖了搖頭。方才想問的,現在不想了。因為是容梔,所以他什麼都不需要問。
第47章 公私不分 向鎮南侯府,討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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