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女子,就非得要和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子成親?成親,到底是為了什麼?
「且不說您和我,天下大多女子,就算是王侯將相之女,成親之後,大多囿於後宅,相夫教子。難道,天下女子的追求都是如此的一致?他們就沒有自己的夢想?這話,姨母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姨母,我記得小時候您曾抱著我,對阿娘說,將來您要帶著我跟著阿娘將那蠻子打的屁滾尿流。如果您現在告訴我您不記得了,我也是不信的。就您現在身上穿的,還是最利落的騎裝。書信往來中,每次皇宮狩獵,你在女子中都是拔得頭籌。」
謝媛用羽扇扇尖點了點鸞妃的心口,如一個引誘人最深處秘密的魔,咧嘴無聲笑道:「姨母,你的心沒有忘記你的夢,你的血還是熱的。」
困住大多數女子的,不是一座宅院亦不是一座城池,而是經年累築的那道心防,是一個朝代不可逾越的默認規則。
她們沒有勇氣去打破它。
儀和宮外起風了,將裊裊升起的蘇合香菸氣吹散搖曳,鸞妃安靜的靠坐在貴妃榻上,心境也有些紛亂。
「圓圓,你這張嘴,可太能叭叭了,阿姐都比不上你。」
良久,鸞妃撫了撫鬢角,立起身來,從謝媛手中奪回她的羽扇,笑容里卻好似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不想成親,我不反對。同樣,你想退親,也不是完全沒有商量的可能。只不過,圓圓,你要知道,姨母一直以來最在乎的就只有你。什麼王丞相王七公子,干老娘屁事!姨母只是不希望你背負一個壞名聲。」
「我們家圓圓在北境戰功赫赫,殺敵勇猛無敵,是北境百姓口中稱讚的玉面小將軍。她當得榮耀加身,不該被口誅筆伐,冠以『刑克六親』的名聲。」
鸞妃用羽扇糊了謝媛一臉,隨後打了個呵欠,語氣輕鬆的感嘆:「哎,兒大不由娘。罷了,你想做什麼隨你,記住要捂住名聲,否則我和你沒完。行了行了,嘮這麼久我也乏了,我讓玉芝領著你出宮。皇宮人多眼雜,你還是去長樂侯府呆著去吧。」
鸞妃看似不甚耐煩地下了逐客令,謝媛卻笑得兩眼彎彎,心道姨母果然和祖母一樣好哄。
玉芝親自送謝媛離開儀和宮,行至宮門口,見她欲言又止,謝媛挑眉笑道:「玉姨有話不妨直說。」
一句玉姨,玉芝瞬時熱淚滿眶,就好似鸞妃還未入宮,平寧郡主尚在人世一般,那時候得謝媛還是小小的一團,調皮搗蛋得很,但是嘴巴甜的發膩,人見人寵。
「小小姐,」初時的生疏消散,玉芝對謝媛的稱呼由客客氣氣的「謝三小姐」成了親昵十分的小小姐,她壓低聲音,道,「娘娘久處深宮,雖無意於後宮爭鬥,但只要入了這宮闈高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前些日子兵書尚書府走火,嫌犯至今未查明,如今又遇上定北侯失蹤之事。那兵部尚書府的胡小姐昨日又去王府鬧了一通,聲稱她此前遭遇匪徒逼問王七公子定親一事,她懷疑那匪徒就是定北侯府派來的,這一切都是定北侯府自導自演,就是為了悔親。」
「現下流言四起,近兩日娘娘心情不好,老侯爺也交代了不讓娘娘插手,奴婢就沒拿這些子凹糟之事去和她講,沒成想方才您突然和娘娘提到要和那王七公子退親。小小姐,奴婢想著您既然要退親,這些事情,還是得心中有個底兒。」
午後日頭正烈,天青無風,悶熱的有些燥人。宮門外不知為何此刻擠滿了馬車,謝媛瞧見了好不容易擠到前面朝她揮手的青綾,神情中帶著幾許焦慮,似是有什麼急事。
「玉姨有心了,多謝。姨母那邊,還要勞煩玉姨繼續瞞著,如若被發覺,就說是我說的。」
道別玉芝,謝媛加快腳步走向青綾,還未開口詢問,就見青綾使了個眼神,小聲道:「小姐,長樂侯派人來接您,咱們先上馬車。」
離京多年,但皇宮去往長樂侯府的路她還是認得的。這條路越走越偏,明顯是出城的路線。
謝媛手指骨捏的「咯吱」作響,眼神犀利如劍光:「你最好有要緊事情,不然我回去剝了你的皮。」
青綾有些怕怕地縮了縮脖子,雙手捏著耳朵,閉著眼睛道:「小姐,奴婢也不想的!是長樂侯府小世子,她求到我面前,讓奴婢無論如何都要將您帶到上林別苑去的!奴婢也是看小世子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有些可憐兮兮,但他又不敢來見你,所以……」
今日,平陽公主邀請各世家公子小姐上林別苑遊獵,不知是哪個說了句定北侯府的大公子是個病秧子,連出門都是問題,更別說是上戰場了,他撐不起定北侯門庭,不然定北侯也不會這麼多年沒有替他請封世子,說不定定北侯這一失蹤,定北侯府就要垮了。
周圍附和聲一片,大笑不止,那些公子哥兒又談到有關於王府七公子和謝媛的流言,恰巧遇到兵部尚書府的胡大小姐,那些個渾不吝的便上前求證。
胡大小姐言辭灼灼,兩家定親不假,還一口咬定是謝府不滿婚事,命人設計陷害王七墜馬,而下黑手的說不定就是與定北侯府有姻親關係的長樂侯府,就差沒指名道姓說是長樂侯府小世子動的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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