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喝到的苦湯藥再次成為家常便飯,溫雁身子沒再更差,卻也始終不見好了。
…
七月廿六,容燁離開的第十二天時,宮中突然來人,邀溫雁進宮一敘。
人到那日,溫雁剛被梁仲扎針除了濕氣,對著他眼下消不去的青黑,梁仲搖頭嘆息,無可奈何。
「今日再不行,便試著泡泡藥浴,試試效果罷。」
溫雁點頭,他精神有些不振,頭疼的厲害:「好,有勞您了。」
傳話的人便是這時來的。落禾進來匯報,同他說宮裡太后請他進宮,想和他好好談談心。
溫雁微頓:「請我進宮?」
容燁才離開十幾日,這些人便按耐不住要動手了?
落禾:「是。傳信的說是太后身旁的婢女,受她旨意來的。」
「馬車都已停在門外,還有二十幾名隨侍,來者想是不善。」
「這不太能去得啊。」
她話說完,梁仲皺眉,看著溫雁不放心道:「您近來身子太差,太后在貴妃時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主,王爺還殺了她唯一的兒子,殺子之仇橫在那裡,您過去更是危險。」
「她還不敢明著動我。」
溫雁搖頭,又道:「況且來了那麼些人,怕是我不去都要進來強壓著我去了。」
「公子!」伍玖不安地搓著手指,跟著勸道:「您在府里還有人護著,到宮裡,王爺還不在,那、那那那也太不安全了!」
容燁在的話能去撈人,可容燁若是不在,暗衛可就不能進宮裡去護著溫雁了啊!
溫雁張唇,剛要再說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太后娘娘有請,瑞王妃是有多大的架子,竟然連個府門都不開!」
他一頓,彎唇,無奈攤手:「這下看來,是真的非去不可了。」
第34章
溫雁還沒有進過皇宮。
轎輦在乾清門前停下, 楠木底同地面碰出聲悶響。他掀開轎簾,上墜的琉璃串珠搖晃著響動,目光只淺淺掃視一圈, 太后身旁的貼身婢女晚單便在旁側垂著頭, 淡聲道:「王妃請下轎。」
她瞧著恭敬,該有的禮數都有, 可溫雁視線移向她時,沒錯眼她一瞬的輕蔑。
他沒多說,下了轎,沒了局限,這次便將周圍看得清了。
巳初的點,陽光正好。乾清門的朱漆在光下反著光,銅釘都鍍上層光暈。有風掠過, 檐角銅鈴輕微晃動著,流出細小的顫音。
甬道兩側的宮牆在光下紅得更加灼眼。晚單腳步輕移, 領他一步, 告誡道:「娘娘喜靜, 王妃切記不可喧譁。」
「您的婢女就在這裡候著吧。」她又道:「娘娘這點正在焚香拜佛,人多會驚擾到她。」
落禾蹙眉, 下意識上前一步,被溫雁抬手攔下。
「好。」溫雁溫和道, 「有勞姑姑帶路了。」
大約是見他識相,晚單淡笑著頷首, 沒再多說什麼,帶著他朝慈寧宮走去。
一路經過重重宮室,方才窺到慈寧宮的影子。晚單沒帶他走正門,而是繞到東側, 穿過迴廊,來到太后的佛堂前。
掀開繡著纏枝蓮紋的湘妃竹簾後,佛堂內的檀香順著漂浮而出。晚單擦擦額角細汗,看著溫雁連一絲汗意都沒有的臉,皺了下眉。
她沒再多看,壓低聲音道:「王妃進去罷。」
溫雁頷首,輕柔道:「姑姑辛苦。」越過她進了門。
佛堂內正中央供奉著佛像,前側設著供桌,桌上擺放著香爐、燭台和供品。桌前的蒲團兩側有一點香火的余灰,似乎剛上完香。
西側是放著佛教經典的經書架,東側一扇屏風擋了主要景色,依稀能聽到後面微啞的誦經聲。
溫雁掃視一圈,簡單在心裡判斷一番後,垂首站在門邊一側,靜候著。
屏風後的聲音停下。
「既然來了,為何不見禮?」
不知是念經念了太久還是何故,太后的嗓子啞得緊。溫雁輕步到屏風後側,躬身作揖:「臣見過太后,娘娘吉祥。」
「方才見您誦經,不便打擾,非是不見禮。」
他又溫聲解釋。
林青音睜眼,定定看著屏風上刻得經文字樣,停了一息後,道:「進來罷。」
溫雁沒動,他道:「臣雖為瑞王妃,卻是男子,恐冒犯到您,便在此處同您清談罷。」
林青音笑了:「瑞王妃莫不是在怕著什麼?哀家又不是食人的惡鬼,怎還見不得你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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