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那時候,胸腔被壓著,連喘息都是種折磨,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我並不能夠撒謊。
至少,在那些同事用異樣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感覺他們在用針扎向我,臉又硬又熱。
很快,電話就又是忙音了。她把電話給掛了。
而我卻一直舉著它,任那種有規律聲音一直吵我。
「海城公寓,到了。」司機突然說。車也停下來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地通知我,我可能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好。啊。」我哼哈地答應著。然後下了車。
之後,我進了樓。
坐電梯,到達十八樓,走到1803之前。開門之後,我就看見了世嬋。
往常,因為工作的緣故,她穿的都比較花哨,不是高跟鞋,就是超短裙。
但是那天,她穿的卻很素雅,就是一個白半袖,和牛仔短褲。連口紅都沒擦,嘴唇是乾枯的淡粉色。
她剛剛把地上的玫瑰金行李箱扣好,拿起來,拉上了。正要往外走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我。
「……」
我們兩個相顧無言。
我問她:「今天就要走嗎。這麼急?」
她點點頭,稱是。
「其實,你也沒做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說的什麼。
她看我一眼,就把手從行李箱拉杆上鬆開了。但也不坐著,就那麼站著,不像是要久留的樣子。
「沒做錯……」她重複這三個字,「但是至少,我也沒做對吧。算了,這都是我自己選的。你們知道了,我也待不下去了,哈魯尼。」
我問她:「那你想要去哪。」
「不知道,沒想好。」她說,像是很煩悶的樣子,但還是告訴了我,「應該不會太遠,可能就還是不出省。」
「紅山市?」
她說:「不,不去那裡,可能去……幻乘市吧,也說不準……」
我問她:「能不能不走。」
我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總覺得世嬋就這麼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此這房子即便是裝滿了很多的東西,也就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她回我:「你遭不住的,哈魯尼,我太丟人了,你有個這麼丟人的女朋友,在公司里,你遭不住的。」
「……」
我們倆就這樣,相顧著,默默不說話。
我以為她會纏著我,崩潰哭泣,或者是和我大吵一番,但她現在這個冷靜到極致的樣子,反倒是讓我無處下手。
我們不吵架,從來都不吵架,即便現在也是一樣。只是壓抑,空氣壓抑到窒息。
但是我在堵著門,而她也沒有強行破開,就這麼僵持著。
過去的那些美好,和她那個視頻,在我的腦海里交相輝映著。
這時候,我有種特別的祈願。
我想的,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就好了。
我是在想,如果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了。那樣我或許可以大膽一些。
直到我們不知道互相站立了多長時間站到房頂上的吸頂燈,都開始晃我的眼睛,把眼瞳照出赤紅色,她終於動了。
用她那很白皙的右手,決然地拉住行李箱,從我身邊擦身過去了。
……
「如果我們兩個離開這座城市呢。」我沒有回頭,只是很小聲地問她,說一些不切實際的問題。
她沒有回答我。
只是關門的聲音,比以往更是延長了許多。
……
她走後,我就跟公司請假了一個星期。
正好我那期間沒有什麼重要工作,老闆也明白了我是什麼原因。
只是在飛信給告訴我:
老闆:「那行,你休息幾天,散散心。
我:「嗯。」
老闆:「有些不值得的人,你就讓她這麼過去就行了。沒必要放在心上。」
我便冷笑一聲,沒再回他。
就那麼在租房裡住著,躺在床上,餓了就吃外賣,一步也不走出去。
一星期,都沒有洗頭洗澡,我知道床上已經髒得不得了。但是我懶得去動。
唯一願意做的,就是去書房打開計算機,玩傳傳說,一直排位,一天幾十場。
一邊打一邊輸,一邊輸又一邊打。輸贏都來不及復盤,很快就開了下一局。
玩到疲憊不堪,手腕都在隱隱作痛。抬起來都費勁,身體好沉重,腦袋裡像是塞了一個鉛球。
一個人,沉甸甸的,只想往下墜,想往海里墜,只能墜在椅子上。
我玩的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好幾天,我沒有點開任何通信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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