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失態的舉動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
易溯同慕容交談後就注意到了不遠處晃動的綠叢, 黑衣在一片翠色中自然極為顯眼。他放下茶具抬手示意慕容噤聲, 試探性地喚了聲:「林樾?」
慕容滿臉震驚, 指著易溯張大嘴巴硬是沒敢發出聲音。老天爺,他對面的人什麼時候敢直接喊他師父名字了?之前不是還一口一個林門主嗎?
無人回應,易溯不死心地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得到半分反應。
他掃視四周, 這是北峰沒錯啊?他身為客人都敢在院內飲茶,怎麼身為主人的林樾反倒連家門都不敢進?
該不會是被燭玄懲罰, 身上全是傷不敢讓自己看到吧?
想到這他立刻放下玉杯快步走到林樾面前,只見他衣衫整齊沒有半點傷痕, 他又擔憂地喚了幾聲, 發覺對面目光無神, 正準備探入仙力就撞見對方驚慌失措的模樣。
易溯:「宗主師兄有為難你嗎?還是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你不進屋躲在這里幹什麼?手鬆開, 我看看你額頭有沒有擦傷。」
不給林樾反應的時間, 護住額頭的手直接被易溯拉下, 露出輕微的紅印。
慕容一直在觀望兩人的動作, 當看清那抹紅痕時, 他非常有眼力地沖回石桌旁,抓起藥膏再次返回易溯身邊, 直接塞在他的手心繼續站回原位置看戲。
上藥什麼的還是交給易溯吧, 畢竟身為軍師助攻的他,這里的位置再適合不過了!
易溯蘸取一點藥膏打算塗在他的額間,誰知林樾目光躲閃連身體都不住往後仰, 次次拉遠手指與額頭的距離,幾番下來竟還沒觸到皮膚。
易溯無可奈何地深吸氣,開口道:「別亂動。」
語氣中多了幾分強硬,反倒讓面前人不再閃躲,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任由易溯塗抹。
額頭傳來涼意,轉瞬間又被溫熱的指腹覆蓋,明明只是輕柔地揉搓,林樾卻覺得易溯觸碰的那片皮膚滾燙得厲害。
他低垂眼睫蓋住所有的情緒不敢直視易溯,連忙推開他便走進久居的房間。
易溯愣了片刻,面前的人如同一陣風來去匆匆,他眼前只有修剪整齊的枝葉。他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問的一堆問題,林樾一個也沒回答。
易溯張開雙臂上下掃視自己的穿搭,還捏起衣袖放在鼻底聞,許久他迷茫地轉頭問道:「慕容,我今天身上有啥不對勁嗎?他怎麼跟耗子見了貓一樣,生怕我吃了他?」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剛剛慕容把林樾那點小表情盡收眼底,哪裡來的害怕和嫌棄?都不看看那耳根都紅成什麼樣了!
不過感情這種東西急不得,倒不如交給時間,讓他們慢慢悟。他安心當助攻就好,大不了系統催促的時候就當場化身按頭小分隊,沒有什麼是一個親吻解決不了的問題。
慕容淡定將雙手抱在腦後,神秘一笑:「沒啊,可能天氣太熱了,想回屋納涼。」
說完他哼著歌也跟著回屋。
易溯默默仰頭看向遠處頂端樹枝上的殘雪,頗為無語地閉上眼睛索性不再管,將慕容的胡話丟在腦後,自己拋玩著藥膏圓盒慢悠悠走回東峰。
石橋邊攀附的藤枝上布滿密密麻麻的葉苞,易溯呼出一團熱氣,再次邁開腳步走上石橋,喃喃道:「春天要來了啊……」
*
耳根的熱度還未褪去,林樾再次現身之前封鎖蘭宿劍的密室,望著空蕩蕩的擺劍台,手背反覆觸摸腰間冰涼的劍身,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嘴角勾笑,側靠牆壁再次陷入回憶。
蓬山里護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出現在腦海中,多年前的記憶再度出現,依舊是這道身影毅然決然地站在自己身前……
清玄宗除了三年一度的弟子比武,還有五年一次的拜師會。每隔五年,清玄宗便會大開宗門,接納從各地趕來具有修煉基礎的孩童,再經過層層選拔,只留下百名弟子培養。與此同時宗內各大長老、門主以及宗主都可挑選心儀的弟子,傳授畢生所學。
清玄宗是天下大宗,哪怕只是個外門弟子,也有無數人寧願擠破腦袋也要一試,更別提得到前輩們的青睞。
那時清玄宗宗主之位還是老宗主清月尋,易溯與燭玄雖年輕,名聲卻早已聞名四方,更何況是老宗主兩位愛徒,自然分別位於門主之位。
而第三位門主名為陸雨青,向來來無影去無蹤,常年待在房間擺弄各種器械,一聲不吭就離開宗門行走於人間,玩夠了再回宗繼續研究屋內擺設。
很少人見過他的容貌,久而久之就有傳言說他是臉上有傷不便見人,就連易溯和燭玄也只在清月尋召他來前殿議事時才目睹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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