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你別說話。」慕容聲音都在發抖,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也沒有擦去,不要命似的輸送靈力,「我帶你出去,我會帶你出去。」
慕容重新拿起幻影劍,想要去擊殺剩餘的妖獸。然而哪裡還有半點妖獸的蹤影?從那一箭沒入陸千帆身體後,所有的妖獸都憑空消失。
從始至終,他們都在別人編織好的幻境中。
陸千帆按住慕容的身體,將手中沾染血跡的鈴鐺塞進慕容手中,蒼白的面容艱難勾起笑容,話語中儘是遺憾:「慕容師兄,等你出去了……替我轉告燭宗主,弟子,弟子……」
忽地呼吸急促,陸千帆急喘幾聲,痛苦之意再無法掩藏,在眼神渙散前咬牙說出最後的話語:「弟子此生無悔入清玄宗。若是有來世……」
若有來世,他定然還拜入清玄宗,成為足以保護所有人的符修。
再沒了聲音。
慕容跪坐在原地,仿若雕像一動不動,只有雙手緊緊抱著已經失去溫度的身體。
「嘖,浪費了一支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黑袍人重新拉弓,羽箭再次指嚮慕容,即將俯衝而下。
第44章 書靈
手背刺痛, 弓箭被人強行奪走,黑袍人漠然扭頭,正撞見滿眼怒意的人。
一頭利索的金色短髮, 淡藍色眼睛不同於常人, 菱形瞳孔因憤怒變得狹長, 全身裹在純白長袍中, 單是這一身裝束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找到你了。」那人死死盯著黑袍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眸,「另一個我。」
黑袍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揚手撕破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衣袍。兩人容貌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便是一人純白無瑕, 而另一個周身隱隱有黑氣環繞。
「為了找到我,不惜脫離你的宿主, 還真是好系統啊。」最後幾個字被咬得極為用力,儘是嘲諷, 「原本就這麼一箭, 咻——他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結果你偏偏出現攪壞我精心設計的局。」
金髮被微風吹亂, 白衣男子並未接話, 手指微轉一柄小巧的飛刃夾在指間, 其中電光閃爍, 直直掃向對面的人。
那人不躲也不避, 任由飛刃劃破臉頰,一道血痕出現在精緻的面龐上。
黑衣人不怒反笑, 笑聲帶著些許瘋狂:「我早就想劃破這張與你一模一樣的臉了!你的命怎麼就這麼好?憑什麼你可以光明正大與旁人相伴, 我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四處躲藏?」
「每次想起你這張臉,我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讓你跟我一樣體驗這般痛苦。不對, 要比我更痛苦我才高興!」
「這裡不是你的世界。」白衣男子對於對方的瘋勁好似習以為常,沒有任何表情,從容不迫地說著事實,「換種方法說,即便之前一切都按照你的劇本進行,但在我將他們拉入這個世界後,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你的存在,在慕容靈感枯竭再也寫不出內容時,就已經消失。」
「我呸!說的冠冕堂皇,你也不過是個廢稿的存在!怎麼敢說我該消失!」這番話精準地踩到黑袍人的痛點,他目眥欲裂,毫無章法地丟出各種法術,「明明是同樣的世界觀,明明都是同樣的一群人,憑什麼即便你被丟棄,成了廢稿也依舊能擁有一個完整的故事,而我只能接受無數人謾罵最終還是一個半成品!」
一聲輕嘆,白衣男子錯身躲避多重進攻,聲音輕飄飄地落入對方耳中:「你若真恨我,又為何闖入我存在的世界,想方設法攪亂世界法規,將我喚醒?」
這男子正是寄存於慕容神識中的系統,也是他們之前交談所提及的40w字廢稿的書靈,他自然也有名字,名為白琛。
一書一世界,在作者落筆之際,便賦予了文字獨有的生命。
文稿是他們的力量來源,他們隨著書中的故事內容成長,也會隨著書本狀態生老病死。
有久遠的書靈摸著花白的鬍鬚同新生的書靈說著自己的旅途;也有剛睜開眼睛的書靈正新奇地觀察世界便沒了力量夭折……而他們一黑一白正生於慕容創造出的兩本書。
他們誕生於同一個世界觀,如同雙生花,相貌相同,名字相同,唯獨命運截然不同。
白琛曾靜觀自己原先世界從生機勃勃到滿目瘡痍,在故事徹底畫上結尾時,本該能夠真正成為書靈的他,卻因慕容的自我否定淪為廢稿關進回收箱中,日常汲取的能量被截斷,被迫陷入沉睡。
而與他恰好相反的劇情收穫極多的關注,雖然中途棄坑,殘餘的力量依舊足以生存。不甘與怨恨使黑袍人動用自己的力量脫離書本,毫不客氣地踹開白琛的世界大門。
他要在這裡重新塑造屬於自己的完整故事。
他厭惡白琛的存在,他憎恨慕容一時興起的創造,揚言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殺了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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