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渡劫期器修並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林樾神色沒有多大變化,像是日常聊天平靜地一一羅列陸雨青的怪異之處。
玉杯被人擺正,空蕩蕩的水杯中再次斟滿茶水,水聲在靜謐的空間中極為突兀。
水珠從壺嘴滴落,下墜的重量濺出一兩滴液體。
陸雨青用指腹拭去痕跡,面無表情地甩落並不存在的水珠,抬眼看向林樾時眼尾再次彎起。
林樾注視著對方,這一刻他才知曉,陸雨青外在的模樣全是裝出來的。
「你何時發現的?」
說完這句話後,陸雨青蜷起手指藏於袖口,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容,看似無意詢問,實則暗處兩指間已然多出一枚銀針。
「在你破開靈谷,我帶著易溯離開時。」林樾垂眸將面前的杯具向旁側推去,泛著銀光的黑扇置於桌面發出輕響,「你身上被我設了香術,無色無味,只要在一個地方停留時間超過半炷香,就會在原地留有痕跡。」
「你前往靈池,做了什麼我並不知,但在旁側的石壁上留下了淡香,可惜等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若不是前些時日我在宗主殿處理公務,燭玄向我提起靈池的變化,我也不會在回峰的路上特意去靈池探查一番。」
「不過陸門主既然入清玄宗這般久,想必自然不會心懷惡念,不然又為何費盡心思將緣念珠藏於蓬山,讓我師父取得?」
平放在桌面的扇柄赫然被人挑起,一展扇面擋住面容。
林樾掃向扎入扇面的銀針,繼續開口道:「陸門主果然是在提防我。」
「呵,我也沒想到林門主竟這麼早懷疑起我的身份。」陸雨青藏於袖中的手指微松,這般迅速的防禦他自然不能硬碰硬,「你從哪得知緣念珠的來源?」
林樾摸向腰間玉佩,眼中多了幾分柔和,他笑道:「我與易溯有相同的玉佩,這枚是他贈給我的。」
「而他的那枚,我親自尋了一塊白玉石雕琢而成。他佩戴上玉佩後能感知到我的位置,相反,我也能察覺到他的位置。」
「那晚我輾轉難眠,起夜點燭卻發現師父不在屋內,我便施法探查發現玉佩的位置恰好在西峰。」林樾背光而坐,面容攏上一層暗影,笑容明媚卻令陸雨青生出寒意,「師父回來後我佯裝熟睡,餘光瞥見他手拎錦囊的動作,而後來我也知曉錦囊中裝有一枚圓珠,名為緣念珠,於蓬山深處取得。」
「我不知這是何等寶物,擔心對師父有害,便日夜待在藏書閣翻遍典籍,卻沒有任何記載。那陸門主又怎麼知曉緣念珠?蓬山妖物眾多,怎麼偏偏會生出這般仙物?」
答案不言而喻。
陸雨青出神地望向林樾低頭佩戴玉佩的動作,今夜他覺得自己好似第一次認識林樾,忽然間他明白了為何眾人稱他為冷麵閻王。
以冷淡不善言談的面目示人,卻在暗地裡無時無刻注意著一切,並能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抓住所有把柄。
不僅是刀刃穿心能迅速了結敵人生命,更為致命的則是他宛如毒蛇隱於暗處,麻痹神經再露出尖銳的牙齒,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結束一切。
陸雨青深知林樾與自己不同。
他們雖都以面具示人,可他不問世事躲在暗處觀察一切,而林樾是行走於光亮之下。
寒風吹過枝葉,伴著簌簌響聲兩人劍拔弩張的狀態被一聲輕笑打散,陸雨青伸出藏於衣袖中的手為林樾續上一杯清茶,隨後放鬆地垂在桌側:「那麼,林門主想知道什麼?」
林樾接過杯盞,飲下一口熱茶收起摺扇,單手撐在桌面盯著陸雨青:「只有一問,有何解?」
*
「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他。」
白琛躺在床上不知翻了多少圈,實在忍無可忍起身重新點亮燭火,一把掀開慕容的被褥。
冷風鑽進單薄的衣服里硬生生將慕容凍醒,他睡眼朦朧地奪回白琛手中當扇子使的被褥,口齒不清道:「發什瘋!」
白琛這回學聰明了,特意提前死死抱住幻影劍不讓它有出鞘的機會,拖著椅子坐在慕容面前,分析得頭頭是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劇情走完,只剩下一個結尾沒證實,為什麼不提前告知易溯讓他心裡有準備?」
「婪沒有半點動靜,我們甚至連他在哪都不知道,多一個人不就能多一份力量?更何況易溯他有渡劫期的修為,完全不用擔心戰力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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