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偽裝被撕破林樾也沒有急於解釋,淡聲道:「數不清。師父你憐惜那些死去的人,怎麼不憐惜自己?」
「沒了靈力沒了自由,你自己撞入我設下的囚牢,不應該滿心滿眼只有我一人嗎?」
「師父住進這殿中便沒有給過我好臉色,師父你再不哄哄我,不怕我殺去清玄宗嗎?」
「你敢。」易溯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他扭頭望向林樾的眸中充斥著兇狠的光芒,仿佛要將面前人撕碎。然而林樾單手撐在頭邊,饒有興趣地觀察易溯的神情,隨後兩指點於他的額前便使人昏睡過去。
次日易溯依舊被困在床鋪之上,只是這次他長發散亂,身上多出幾道傷痕,松松垮垮的外衫隨意籠罩在身前。他垂首坐在原地,束縛在腕間的鐵環已經沒了軟墊,粗糙的鐵器勒出道道紅痕,這番模樣看上去極為悽慘。
突兀的笑聲捅破房間寧靜,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入易溯耳中:「這不是聞名四方的易溯仙師嗎?如今淪為禁臠日子過得可還好?」
易溯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反駁道:「與其關心我,倒不如關心你自己。□□已被天道擊潰,僅靠魂魄寄存在林樾體內,現在竟還有閒心找我聊天,好膽量。」
「那又如何,現在我同林樾一體,他手上沾的血不比我少,若天道再次怪罪下來,你覺得他能活嗎?」
易溯聞言眉眼帶笑,緩緩抬頭透過凌亂的髮絲望向婪:「我是清玄宗的人,你覺得我會放過魔界的人嗎?」
「那你猜是我的劍快,還是天道來得快?」
婪拍了拍手佯裝感慨道:「你的命是他救的,如今竟要因入魔之事殺了他。」
說罷他眯起眼睛收斂笑容,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真當我傻嗎?以你二人間情意,絕無可能。」
緊接著嘲諷的笑聲從易溯口中發出,他不屑地看著婪,眼中儘是無情的憐憫:「果真只是個小書靈,空有一身能力,卻沒有判斷人性的腦子。」
「在人間我順著林樾的意,裝出一副心疼理解他的模樣騙他把我帶到這,誘引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我身上。如此不僅能讓那個險些慘死劍下的人逃跑,同樣也能讓師兄他們有了充足的時間應對。」
「你當真覺得林樾在我這裡是不可殺的存在嗎?」
「我誰都敢殺。」
婪靜靜聽著這一切並沒有出聲,在易溯說完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身體轉向後方喚道:「好絕情的話。林樾,你聽見了嗎?這就是你天天記掛在心裡的好師父。」
綴滿玉珠的帘布後走出一人,易溯抬眸望向對方,可視線並未多停留,仿若在注視著一個陌生人,隨後他輕笑道:「本就猜到他在簾後,不然你也不敢離身這麼久。」
玄黑衣袍上道道金線繡出盛放的蓮花,黑靴踩在地毯上停在易溯面前,手指鉗住他的下巴迫使易溯仰頭望著自己,林樾眸中儘是失望:「師父果真狠心,可你明知哄我,我便會當真,卻偏要說出實情。你之前不是這樣向我承諾的。」
「人都會變。」易溯不躲也不避徑直對上他的視線,冷聲列舉林樾罪名,「林樾,你傷害燭玄,盜竊魔器,斬殺無辜百姓,你在我眼中與魔無異。」
「在天道審判之前,我會替死去的眾生斬殺你。」
林樾嘴唇不住顫抖,雙眼有些泛紅慢慢湧上一層薄霧,他手指用力幾分注意到易溯微皺的眉毛時又卸去力氣,不敢置信地盯著易溯再次重復道:「我在你眼中……與魔無異?」
「是。」
沒有半分猶豫地回答令林樾吸氣聲驟然發顫,他鉗制的手無力落下,後退的步伐有些踉蹌,不住點頭:「好,好……好一個無異。」
話音剛落一抹金光破空而出,衝破殿外阻礙停於三人面前,一張布滿字跡的紙張展露在林樾面前,他順勢望去低聲念著上方內容,聲音里逐漸帶著自嘲:「清玄宗燭玄,靜檀宗秋岷珏,潮海宗邱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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