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梧樹把人抱得更緊, 葉桐甚至感覺有點呼吸不暢了。

「我昨晚回去又溫習了一遍。」

趙梧樹沒頭沒腦地這麼說一句。

葉桐迷茫抬眼，

「什麼？」

他對上了趙梧樹明顯難掩激動的目光，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

下一刻, 趙梧樹吃痛地捂住肚子。

葉桐重重肘擊他，才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他故作穩重地往外走：

「我下樓買點吃的。」

趙梧樹笑道, 「可是我們晚上不是要去約會吃大餐嗎？」

葉桐沒理他。

半個小時後, 億萬富翁抱著兩份班戟回來了。

不同於一般兄弟姐妹，幼兒時期買東西必須買一模一樣的，不然她們會為同一件最普通東西而鬧起來。

趙梧樹和葉桐買東西, 從來都是最少買兩種不同口味，因為葉桐什麼都愛吃一點, 胃口卻小，吃不了太多就交給趙梧樹吃。

趙梧樹吃葉桐剩飯吃的很開心。

小小年紀已經很有養弟弟兼顧養老婆的意識。

晚上趙梧樹又翹班了。

眾人已經習以為常, 每次老闆和葉桐一起來公司，下班總是最準時的。他們也能借葉桐的風早點下班。

葉桐約了一家定製私廚, 就在老城江畔。

他終於明白, 為什麼大部分中了體彩千萬大獎的幸運兒，大都在十多年後又回到了自己的階級和原本的普通生活，因為他想要花錢了，那是一種激動。

葉桐也算是曾過豪門日子的，在吃了幾年苦之後，他驟然有這樣一筆財產都很迫切地想要消費。

「要不要喝酒？」

葉桐看了一眼放在桌邊的車鑰匙。

趙梧樹搖頭, 「不喝，今晚不喝。」

他想要清醒地記住今晚。

葉桐被他灼熱的眼神燙開。

天上正是峨眉月，光色在雲層下若隱若現，

「我現在都很難想像, 他居然甘願把股份給我。」

趙梧樹給他夾菜，語氣淡淡，「他不願意就得進去了。」

「而且，是因為你一直有錄音，記錄了他差使人違法綁架的證據，老頭子他也害怕這份錄音被公之於眾。」

雖然後怕，趙梧樹卻不得不承認，葉桐當時的做法確實是能使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唯一的意外是對方居然蠢到敢對葉桐動手，導致了葉桐的失語症再發，這是趙梧樹最憤怒的點。

他無法怪葉桐，怒火都撒到了兇手身上。

葉桐眨眨眼睛，他問：「你再解釋一下，你是怎麼聯想到的？」

現在他們彼此完全坦誠相待，在月光下、江水邊互訴，不再需要隱瞞。

「你送我戒指那晚，我感覺你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兒，還有你知道我跳樓原因時候，說話也很困難……」

葉桐暗自吃驚。

這幾次他都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原來趙梧樹已經抓住許多蛛絲馬跡，只是他想不到，葉桐竟然會患上失語症。

月光下交換戒指的那晚，是他發病最意料之外的一次。

葉桐看到了幻覺，他看見兩個小孩子在木板長廊上奔跑，臉雖然模糊，但葉桐知道他們是幼年的彼此。

「然後呢？」

葉桐勾住趙梧樹的手指尖。

「你睡覺的時候，我不小心推開門，看到你吃的藥，用於抗抑鬱和精神病治療的。」

趙梧樹說這話的時候，葉桐目光不咸不淡，

「你是說，你不小心打開你家門，又不小心輸入正確了密碼，打開我家門，在不小心走到我的臥室床邊，不小心拉出來我的藥盒子？」

「……」

趙梧樹趕緊反勾緊了葉桐的小拇指，討好地笑了兩聲，

「我的最後一步真是不小心的。」

趙梧樹有多麼變態他都不會太驚訝了。

服務員敲門走進來，落下窗戶邊細簾，說，「晚上這河邊還是可能有蚊子，我給您把窗戶關一下。」

他弄好後又走出去。

葉桐蹙眉，在那瞬間，大腦里電光火石，想起了什麼。

他看向趙梧樹，「蚊子！？」

偏偏對面案犯還不明覺厲，很無辜的樣子，「什麼？」

「你是蚊子。」

葉桐想起來了，他小腿上，腳踝處，鎖骨邊，哪裡來的蚊子總愛咬他。

「還有，我有段時間總懷疑家裡有老鼠，每晚都在我的臥室里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