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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意莫可测。
习惯已经养成,只要她还爬得起来,她就站在前面扛事。此时突然冒出来个发自内心嘘寒问暖的,一时半会真的有点无法接受,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接受。
荣宜原地踌躇片刻,将玉箫先送回别苑,开始时荣宪同意此事的喜悦也荡然无存。一般女史要在她身边帮衬,但她现在住在平国公府,玉箫又是南朝人,怕落人话柄。
其实荣宜不知道南朝已经当玉箫及谢和柔两人已死,就算她带回去也无伤大雅,只是在谢府时小心惯了,加上她本身就讨厌被人戳脊梁骨。
荣宜转身就要去湖阳公主府质问湖阳,结果湖阳出门了。
去隔壁找荣宓,荣宓也不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她没办法只能回家,到家就命下人炖了一锅排骨汤,还下了一只鸡进去,又想荣宪最近很忙,估计没时间好好吃饭,回忆了一下以前谢家几个小女孩喜欢的菜,就指了几道菜让厨下做,可是厨子不知道怎么做南朝的菜,她只好亲自去厨房,一道道指点,弄到夜幕低垂,才算把菜有模有样的弄了出来。又新弄了一床蚕丝被子,丢到荣宪那院。
等荣宪晚上回来,就看荣宜等在香雪海门口,就问,“怎么了?”她差点想说又怎么了?
荣宜说,“我做了点好吃的。”
荣宪换衣服时寻思,这顿饭可千万别吃上一个时辰。
她到了荣宜摆饭的院子,才坐下,谷雨给她端来一碗汤。盖子打开,发现里面全是炖到脱骨的排骨和鸡肉,就点缀着一块冬瓜,像蒸菜。
荣宪猜了半天后,会意,“我明天让霜降去买盘子。”
“买你个头。”荣宜拿筷子敲了荣宪脑袋一下,有些得意。“排骨鸡腿冬瓜汤。”
荣宪听名就觉得这是黑暗料理。
“糖醋排骨,红烧肉,清蒸石斑,白梅糕,奶油夹心酥,”荣宜报菜名,“文思豆腐,龙井茶叶鸡,麻酱秋葵,豆豉蒸排骨,酿黄瓜,烩茄盒。”她夹了一块奶油夹心酥,谢希的几个姊妹都喜欢这个甜点,大概是大众口,不容易踩雷,“你尝尝这个。”
荣宪举起盘子,让荣宜把奶油酥放下。
“挺好吃的。”荣宜看她不吃,就说。
“我不吃甜点。”荣宪宛如豁出去一般的说,又把盘子递到一边,霜降马上拿了一个新盘子过来。
荣宜不太能理解,甜点她有时能吃半盘下去。“你怕胖?”
若想凌空开弓肯定身重不超过百斤,她能理解,就把麻酱秋葵挪过去,“这个好吃,还不胖。我下次给你拆盘鸡胸肉。”
荣宪夹了一块秋葵,“不是啊,我觉得腥。”她说,“我不常吃甜点,隔好久吃一次就觉得一股蛋腥味怪冲的。”所以她也不吃河鲜与任何海鲜。
荣宜拿了一块白梅糕,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荣宪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她无法理解这句话,“哎?我姐出门做客,哪怕拎回来一盒点心,也得先给你拿一半,要是这点心好吃,我一块都见不到,你没吃的话,那最后这点心谁吃了?”
肯定是荣宓自己吃了!
荣宓这个偏心鬼。
荣宪指了下秋葵,“这个好吃!”
就把话岔过去了。
她早慧,这导致她对别人一言一行极为敏感。湖阳住公主府,国公府荣宓当家,荣宪就觉得,点心送到她这里来大概会是四种情况,挑剩下的、不好吃、摆很久要坏了、做太多了。
直到有次下课时,萧珂睡醒准备收拾书回家,收拾笔的时候念叨他已经吃了三天的梅花糕,吃到绝望。
萧珂不喜欢说话,但那次很反常的说五十二块梅花糕吃了三天,还剩三十二块,太绝望了。
最后荣宪忍无可忍,问谁送了那么多?
萧珂说:你姐。
她才搞明白荣宓那习惯就是一弄弄一堆,隔壁三分之一,公主府三分之一,府里留剩下的三分之一。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一起分,连护院都有,唯一区别是荣宓会给自己弄一个好看的摆盘,给别人是随便一堆。
“这个还有一个葱油的做法,”荣宜兴高采烈的说,“改天给你做。”
“成呀,”荣宪说,“我明天就去滨海,对了,有几件事跟你提点一下。”
荣宜摆手示意先别说,“我去拿纸笔。”
“不用,”荣宪尝了一下酿茄盒,很尴尬,是鱼肉馅的,咬了一下就放下了。
“陆琉这个人办事还行,上过战场,武艺尚可,但没有捷才,也不怎么敢担事,你需要他做什么得直来直往的吩咐。云鸯挺会讨好人的,但胆小,办事中规中矩,无关紧要的琐事你能让她把关,大事上必须你自己拿章程,还有,她在二宫主手底下没处理过军政要务,出事别指望她。萧羡仙胆子大,应变快,但考虑不周,从未打过仗,军、政方面的事,她的意见你都不要管,如瑟你随身带着,她脑子灵,武艺好,但文治上,她也两眼一抹黑。”
“总结一下,没一个能撑场子的。”荣宜绝望,“我都跟你们说过了,晋阳会有大疫。能不能信我一次?”
“我的文使请辞了一个,霜降要外放,现在剩三个,”荣宪说,“萧珂那头坐中军帐,兴许云鸯平时就只负责文书往来,还能调出来给你,你姐应该会带自己人跟着的,你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要人。”又说,“你得对自己手下好点,不要像你爹一样,最后众叛亲离。”
荣宪当日入辽东就发现旧部对荣真十分有意见,反而说湖阳仗义,奈何芳心错付。
湖阳肯定在什么地方摆了荣真一道。
也因此,哪怕再艰难,辽东旧部她一个都没用,赏金银遣回乡。
今日说荣真的不是,明日就能说她的不是。
“燕云十二骑里你派了一个给大姐,”荣宜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茄盒,威胁,“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
不然就告诉我姐,班宝镜是你手下。
她从荣宓的那句:“少咒我”解读出她姐的一些小野心,起码现在荣宓跟荣宪还不是一条船上的。
荣宪丝毫没有被点破的局促不安,只听她特别无所谓的说,“没事,班宝镜可以溜马。”
荣宜瞬间吃惊,她根本没点出来班宝镜的名字,但荣宪却坦然说了。
所以荣宓知道?
荣宪有时候和萧珂会一换一,所以班宝镜也是一换一?
你们玩的真大。荣宜确实佩服,果然换出去的官就是嫁出去的女儿,离泼出去的水不远了。
荣宪看荣宜表情,就知道荣宜以为荣宓知道班宝镜是她这边的人。
实不相瞒,你姐其实不知道。荣宪心虚。
她点出班宝镜是因送别南朝使臣后,萧珂下了一道暗传急令,命截杀张道元。暗传急令传递是主将对主将,层级上报,故宝镜过来请求核准,和荣宜撞上了。
晚上就寝,荣宪拿着没看完的折子往床上一倒,往里面陷进去好舒服,躺半天感觉不对啊,怎么这么软,就起来问,“我被子换了?”
霜降说,“二娘下午给你赶出了个蚕丝被。”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
荣四:垃圾,垃圾,这个还是垃圾。
荣姐姐:这个棒槌,这个棒槌,还是棒槌
荣二:我呸,就你们两个牛逼
36、重阳
转眼就是重阳。
荣宪提前出京,推翻了自己原本九月末再走的决定,连重阳节也没在家过。
前一晚宫中女官来要荣宜写八道菜品名字,好明日宫中领宴时赐下,荣宜不是心事,平时都绞尽脑汁想八道平时家里做不出来的菜,但这次就随便挑了八道。
女官拿过来一看,都是些寻常菜,以为是体恤御膳房宫女,就说,“太守好心。”
荣宜还寻思,我怎么就好心了,“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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