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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把自己说过的话逐字逐句回忆,还是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遂开始拉家常,说起自己子女,最后说,“你真打算一直都不要孩子啊。”
成精的人偶娃娃说,“你和贞珍相依为命那些年,挺难的吧。”
郑卿脸唰一下白了。
他的第一想法不是你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而是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怎么办?
他当年带着妹妹躲在破庙里避雨,从死人身上翻吃的。
骤然间,郑卿不寒而栗。
“叫两位刺史过来。”萧珂把卫兵叫过进来,吩咐。
邓九衡进来就看见这一地折子,皱眉,这是打起来了?她没敢问,笑说,“我去拿宜宾周边的地形图。”
四人闭门密谈两个时辰,而后散去。
等三人离开后,云鸳和卫兵要捡地上的折子,萧珂就说,“不用捡。你们都出去吧。”他趴在几案上,埋着头。半天后才起身,跪在地上开始捡折子,先捡的八百里加急和四百里加急,捆着紫色丝带的有好几份。
大部分都是京中琐事,或来自河西。
萧珂很随意的看两眼写的是什么,顺手想找笔,却先翻到一炳匕首,他看着匕首愣了片刻,出鞘,是南极玄铁制的。
这时就听云鸳颤颤巍巍的喊了声,“主公?”
萧珂把匕首收入鞘,“没叫你。”
云鸳就是不走。
萧珂跟云鸳眼瞪眼半天,心道,那成,你不走我走。
他捡了几本折子走了,第一本就来自京城,但里面是荣宜的字:……那天看你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我姐又骂我朽木不可雕也……
又翻过来看了下,居然还真是加急。
萧珂无语,把折子一合,换了一本,他手气也很迷,捡了三本都没正事。
荣元姜那潇洒大字只写了一行:你还活着吗?
当真没再问你还喘气么。
萧珂走回去给回了五个字:死了,我是鬼。就顺手把这本折子给甩了出去,失手扔进了防火的水缸,又过去捞,捞上来搁一边,看第三本。
班宝镜狗爬般的字映入眼帘。
第一行:班岚亲启。
萧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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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卿回下榻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上书。
“太尉亲启,臣卿奏……”
楚月恒一把夺过来,无茬生茬,“你跟荣宪什么关系?天天给人写信。”
郑卿炸了,“你跟祁司墨什么关系?天天鸿雁传情。”
“老子喜欢他!”
郑卿一掌亢龙有悔拍在几案上,“楚月恒,你他妈的要点脸行不行!”
“老子就不要脸了!你有意见?”
“……”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老姐楚月恒带跑的郑卿
暴躁老姐会负责带飞荣二一把2333
郑卿就荣四相亲那次吐槽滴那个有本事但怨念很多,勉强算君子的兄弟。荣宪相亲跟萧檀说起君子小人其实句句都有坑。萧檀在喷人,荣宪在往回兜。
39、医术
荣宜起了个大早,草草洗漱,随便梳了下头,抓了件衣服穿,赶在云鸯来上课前,套马出车。驱车至燕云楼前。
到的时候正好卯时,街上商铺都没开张。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觉冷风带着雪花扑面而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冻死我了。”班宝镜跳上来,她将医箱抱在怀里。
荣宜敲了下马车壁,车掉头往公主府去。
这辆马车是荣宪的仪制,八马并驾,是故班宝镜上车时,车身竟然纹丝不动。
班宝镜小声说,“你可害惨我了。”
荣宜苦笑,“我也不知道啊。”
此刻她心情十分复杂。
那天她让谷雨去请班宝镜看病,班宝镜确实偷偷摸摸的来了,到了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把荣宜拖到一边,十分严肃的对她讲,“虞晚雪真名姓谢名子语。”
“你你你说什么?”当时荣宜说话就哆嗦了。
她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假。
班宝镜在荣宪幕僚中地位颇高,只待正名机会。
“他是南朝在北朝暗探统领。”班宝镜绝望,“我不治吧,我吞砚台,我治……这是叛国。”
难怪荣宓要把人给内卫送去。
荣宜好气,对虞晚雪唯一的一点同情灰飞烟灭,“他到底是怎么混进的公主府?”不仅混进了公主府,还把一顶绿帽子焊死在她爹头上。
荣宜有些震怒,“楼统领是不是不想干了?”
“虞晚雪是谢家旁支庶出子弟,十岁时就被安置在燕京秦楼楚馆,”班宝镜说,“这步棋伏了好些年,那日公主不是带他去华国公府吃了顿饭嘛,华国公府那边手欠查了一下,萧二没毁秘传,没上报,将此消息留中,压在华国公府内。就我们这边跟你大姐知道。”
荣宜为这么一句话细细思量了半天。
这句话信息量很足。
虞晚雪立场在谢家和南朝两边来回,可能先家后国。
萧珂有一套独立于内卫的暗卫班子。
荣宪盯着萧珂那边任何风吹草动,虽然她创办的内卫,但根本不信任内卫的人。
荣宓两边都不靠,是另一方势力。
那日后荣宓下两广任总督的原因很可能不是退避,而是三方角力的结果。两广地处岭南,一无世家挡路,二守南海海港商贸,粮食一年三熟,钱粮丰盈,实为要职。
经过这么多天恶补,荣宜觉得看事情不再是雾里看花,而变得思路清晰起来,果然当大少奶奶管家多少年都没用。不读文史,不跟那些男人以身家性命相搏就是会把人养废。
她忆起在谢府和妯娌掐架的往事,觉得那叫菜鸡互啄。
班宝镜就去请示,还好京城离滨海近,翌日荣宪回了一行字:我卫乃汉室之后,秦汉正统,应胸襟宽广,体恤万民。
以前的荣宜看见这句话只会觉得这答非所问,现在她觉得这话有水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班宝镜艺高人胆大,说这就是可,开始偷偷摸摸的来给人看病——不敢让荣宓知道,还靠荣宜打着去看湖阳的名义遮掩。
天还没亮,整个公主府十分安静,两人偷摸去了位于西苑的一处院落。班宝镜上去敲门,片刻后这个院子掌灯,公主身边的玉髓把门打开。
班宝镜把医箱放下,特意提了一盏羊角宫灯,连人带灯戳在床前,问,“你感觉什么样?”她一点不客气,直接戳了虞晚雪一下,把他叫醒。
虞晚雪这几日基本上就躺着,有些形容枯槁,与班宝镜对答十分冷静。
别看回答的很冷静客观,但这是一个相当不配合的病人,连荣宜都能看出虞晚雪求死的想法超过求生欲,所以对自己身体状况到达了一个无所谓的状态。
“觉得手腕痛吗?麻吗?”
“有一点,还好。”
“这样有感觉吗?”
虞晚雪摇头。
“来,试着握住我的手。”班宝镜将手伸过去。
虞晚雪根本就没试。
班宝镜就皱起了眉。其实她脾气很差,只是求到她面前时,大部分病人和家属已走投无路,毕恭毕敬跟绵羊一般,才没显出来她的易怒。
荣宜坐在桌旁,将手拢在暖炉上,“好冷。”她听着对话,觉得班宝镜和太医不太一样,望闻问切只剩一个问。
班宝镜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你试一下。”
看班宝镜不高兴,虞晚雪才试了一下,但顶多是稍微将手合拢了些。
“你这个大夫怎么还先冒汗了。”荣宜看班宝镜额头上有汗,就递过去手帕。
班宝镜接过去,但没擦汗,只是握在手里,“您能不能试着活动一下手?我花了四个时辰给您两只手接了四条动脉和二十条肌腱,我知道很痛,但麻烦您尊重一下我浪费的那四个时辰好吗?”
虞晚雪勉强坐起来,倚着床架,“对不起。”他倒是很客气,但也很漫不经心。
大国工匠班宝镜终于炸了,“我先出去冷静一下。”她说,“不然我要骂人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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