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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宝镜风一样的出去了。
荣宜就只好解释,“这几天她还有一个病人要照顾,有点累。”她知道班宝镜还给荣宓带回来的那个天赋异禀居然怀孕了的男子看病,听班宝镜抱怨过云清音的身体构造有些不太一样,不怎么好治,忙的是焦头烂额。
不过,真正焦头烂额的原因可能是荣宪那边的事,而非病人。
班宝镜早上来看虞晚雪,晚上去看云清音,中间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不用在意我。”虞晚雪说,他抬起手,手腕处裹的纱布又开始渗血,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还未曾与夫人道谢。”
“我找人帮你看病并不是为了句谢。”荣宜说,“我觉得不应该作践人而已。”
“那你知道……”虞晚雪看向她。
“算是知道。”荣宜说,“我也想知道,你来卫国,是心甘情愿的吗?”
谁会愿意靠卖笑为生?
这个问题虞晚雪没有答,只是望着帐子,“家主命令如此。”
“若是家主错了呢?”荣宜反问,“你觉得暗探有意义吗?朝政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见真章,打仗的事更微妙,两军短兵相接后一切听凭天命,只看阵前临场。你们打探到的消息都是定局。”
虞晚雪一晒,他侧过头,鸦羽般的青丝披散着,“您是想劝降?还是策反?”床离炭火炉有些远,呼吸间还能看见白气,他倒不怕冷,连衣服也没披,很平静的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夫人您还是直接将我移送给内卫吧。”
荣宜摇头。
虞晚雪有些错愕。
“我劝降你做什么。”荣宜说,她知道南朝最后打了下来,非情报先人一步,而是南朝遇到了雪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谢陈玉几家宁可将吃不掉的食物扔掉也不肯赈灾,内乱骤起,卫国捡了个便宜。“你做不了什么,我也做不了什么,好比你情报传回去,你能左右别人的决策吗?很明显不能。”
沉思片刻,虞晚雪就躺了下去,半天后惨白的唇动了一下,“我没想到公主会怀孕。”
“你这么年轻,她又不是很老,不奇怪。”
“我其实一直在喝避子药的。”虞晚雪语气里透着费解。
迟疑些许后,荣宜道,“那药……除非你每天都喝,不然没用的。”
一些女将会让丈夫喝那个药,因为她们暂时不想要孩子。
原本分房而居也可以解决问题,但到底人还是有欲、望的。
那药对身体伤害不小,加上考虑到日后要孩子的问题,大部分人都会选定一个同、房日子,在那前几天才开始用药。
一直都有人中招,但都大不了就生。
直到沈节中招。
一般坐到总督位置的女人都会选择过继,亲自怀孕自断前途的还是第一例。沈节本就信期不调,又想入阁,更殚精竭虑,不思茶饭,故发现怀孕时已有六月余,打都不能打,此刻彻底入阁无望,遂震怒,差点点兵围了太医署。
太医署这才研究出来避子药的正确用法——每天喝。
一阵尴尬沉默后,虞晚雪说,“哦。”
那药性凉,喝过后腹痛如刀绞,所以他只会在和公主同、房之前用。
湖阳并不很热衷那事,所以他统共就没喝过几次。
两人尴尬对坐,荣宜安慰,“你多活动活动手,别真的留下病根。”
此时班宝镜的声音响起,她从外边走进来,收拾药箱,“治肯定是治不好的,根本就已经废了,不过时常活动,日后不会肌肉萎缩,手会好看些。”
荣宜忍无可忍,一把将班宝镜扯出来。
天冷,她自己也冻的打哆嗦。
“我明天来看你。”班宝镜嚷道。
“你小点声,我娘没起。”
“这距离你娘听不到。”班宝镜说。
“你能治所有的病吗?”荣宜松开班宝镜的衣服袖子,“很明显不能。”至少班宝镜亲口告诉萧珂让他等死。事发那么多年前,肯定是真的治不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治病,大部分情况下,你只能让病人觉得舒服些。有必要那么讲话吗?”
班宝镜原本柳眉一竖,想吼她,但朱唇蠕动,没吐出一个字来,她没拿貂裘,单薄曲裾不足以抵御寒风,也冻的瑟瑟发抖,半晌,她讪讪说,“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就算你技艺再精良,”荣宜点了班宝镜一句,人情往来是她在行,“你是在和人打交道,你不是在修东西,你要真的把人当成东西来修,可不就真的成大国工匠了?”
又说,“不信你看,于太医虽然啥都治不好,但是人家那张嘴就是会哄人,现在还苟着。”
班宝镜想起那个匾,她其实为这个匾十分得意,此时却觉得那四个金晃晃的字映入心扉,带起一阵刺痛。
心里寻思:太难了。
当医生这么难的话。
老子不干了!
老子放着将军不当图什么啊!
荣宜不知道班宝镜内心的纠结。
但最后,“我改天请你吃东西。”班宝镜说,随即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老班迎来暴击
荣二套路不一样的,荣二是小天使!所以荣二是群宠
40、别姬
晚上班宝镜去了华国公府。
“元姜呢?”班宝镜问。
清明说,“去滨海了,有事找四娘子。”
班宝镜就点点头,去了万里晴,云清音和云晚词被暂时安置于此。
侍女、武婢连同部曲是守在门外的,生生把院子围成个桶。
她去的时候碰到张朝锦拿着文书经过,就一指院子,“你们真的不打算来点反应?”
张朝锦觉得自己太他娘的点背了,“我们当这事不存在好不好?”她瞪着一双累到茫然的眼睛,“说不准过几个月主母玩腻了,把人送走。你看,我聪明吧?”
班宝镜黑线,这也行。
她就进了屋里。
正堂点了盏灯,云晚词好似不习惯跪坐,郁郁寡欢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来了,才匆忙站起身,起的猛了身子骤然一晃,差点撞桌子上,班宝镜扶了一把,他才站稳,去提灯,“给班姑娘添麻烦了。”他说。
云清音一直睡睡醒醒,现在还在睡,只能算暂时吊着一口气。
班宝镜坐下看看,这次她没直接把云清音戳起来,“出去说?”
云晚词点头,带上了门。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班宝镜问。
内伤这玩意她看不了,把脉也只能觉出脉搏一阵快一阵慢,主诉就是个胸痛咳嗽,寻思应当没什么大碍。
云晚词慢吞吞的摇头,道没事。
“我虽然搞不明白你们什么个身体构造,但我一定会尽力。”班宝镜说,“他心痛晕厥的这个毛病从小就有?”
“大概十几岁时开始的。”云晚词说。
班宝镜按着太阳穴,“你知道怎么打胎吗?”
她觉得是主动脉瓣狭窄,这病怀孕怕是会死。
云晚词目瞪口呆,“我……”他尴尬的咳嗽两声,“不知道。”
“你不是贵妃娘娘吗?”
“我进宫是为照顾堂兄的孩子……”云晚词也很崩溃。
班宝镜看过那张诡异的尸解单子,“你也会武功有内力?”她想起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桥段,用内力护住心脉。
云晚词吞吞吐吐,“是?”
“那你能试试给他输内力吗?”
“我的武功暂时被封了。”云晚词也很无奈,非君后的君侍均会以金针封脉,直到子嗣成年开府后跟孩子一同出宫去封地。“不然我为什么会被捉到齐王府?”
说来也是巧,荣宓这辈子跟谋逆有着不解之缘。
云清音的夫人郑月炎谋逆,失败。
云清音走投无路,出了个下策。打伤云晚词后将其抓到王府,想逼女皇留郑月炎一命。
齐王府被围后云晚词才道出真相,女皇当时给的命令是将自己姨母郑月炎当场格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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