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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圆谎第二天萧珂去考算筹,呆了半刻钟,说难受,做了六道题就走,当天肺炎躺了,第三天缺考,最后靠这六十分的算筹卷子跟别人放水混到了第三十一。
从一开始这两个奇葩的态度就有问题。
荣宪当年不去上课是因为她早上起不来。
那时荣宜看着荣宪重复这样一个循环:被荣宓叫起来——啊,困,我再睡一会儿——我醒了,天呐怎么中午了——吃个午饭接着睡——晚上了,大姐带我出去玩——天呐,怎么这就卯时了,赶紧睡——啊,辰时了,困,我再睡一下下,就一下下……
直到最后考剩十个人,九男一女,荣宪才开始去上课。
一天四个时辰的课,她一贯迟到两个小时,特意踩着饭点去蹭饭。
霍仲雪有好几次要把荣宪开了,有一次义正严辞的要湖阳去找他谈,但可惜荣宪在外边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嘴甜会来事,霍仲雪硬是被他夫人给劝住了。
萧珂特意晚上不睡,弄他喜欢搞的瓶瓶罐罐跟煮药,熬到天亮白天过去睡觉——为逃避在家里洗碗刷锅洗衣服外加扫地擦家具。
那时荣宜觉得霍仲雪没把萧珂锤出去是个奇迹。
现在她猜大概是萧珂长得神似湖阳,霍仲雪感觉有问题所以不敢打他。
荣宜拿着这本被萧羡仙无比珍视的书,不由得感叹。
考试不仅能筛选认真学习的人,还能选出来会投机取巧的咸鱼。
只不过考剩最后的这两条咸鱼如今皆为一方诸侯,在外人眼中此书瞬间被哄上神台。
荣宜把书扔到一边,“气死了。”她骂骂咧咧的起身,掏出来孙子兵法,拿出来想起那天李月丹看的小说,又把武侠戏说的话本拿了出来。
一看又是一下午。
荣宜突然看见玉箫点了灯,往外一看看到了胡杨树,意识到这里是兰州城,再掀开马车窗帘,发现到了兰州城的堡坞,下了马车后,她坐在院子台阶,觉得鼻子发酸,“怎么这就黑天了,这怎么就到了……”
“你哭什么?”玉箫看她哭也跟着着急。
“我没哭。”荣宜一抬手,发现眼泪顺着脸往下流,一边背过身去擦眼泪,一边说,“我真的没哭。”
最后她放弃了。
“一天过去了,我就看完了一本小说。”荣宜哭出声,“一整天我什么都没干,一路上我什么都没干。”把武侠小说全看完了……
还看完了别人总结的小抄。
她又抱膝低着头藏眼泪,心理上三十多的人,不能总这么哭,但她确实崩溃,原本是想就看一天的闲书,最后变成了一路上都在看闲书,“我说了我要帮忙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玉箫搂着荣宜,“别哭了,你一哭我怪闹心的。”
荣宜哭着把事情始末说了,“我说我要把二宫主从阵前替下来。”
玉箫怒气骤升,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把怒火点燃,萧珂一个男人,要荣宜一个女人去替?
不做人了?
玉箫把手帕递给荣宜,找借口说去看看外边行李,壮起胆子要去找萧珂理论。
她有些怕男人。
尤其那次还被萧珂要求去献舞,所以踹上门去时她手心全是冷汗,腿还有些抖,她甚至还喝了杯酒壮胆,手里捏着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进院门,她就被拦下了。
副将问她何意。
玉箫额头上见了汗,找借口,“荣家娘子的事情。”
副将这才去通报,随后命她在这里等着。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听见有人讲话。
一个女人说,“您觉得需要备水师吗?”
另一个说话声音倒像是萧珂的,但喘的很厉害,句子有些断续,“就算有江河,此处近三江源,没必要。”
远处走来一大群人。
一个墨色曲裾的女人走在前边,边走边说,“你觉得需要多……”她看见玉箫,突然把话截住。
玉箫不想再等,直接上前几步,正欲与萧珂理论,却见两人搀扶着萧珂,当时就愣了一下。
萧珂看见玉箫,示意身侧的一男一女退下,那两人撤力后他站了片刻,还没开口就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
那墨服女子连忙扶了一把。
萧珂推开卫子妍,往旁边走去,大概三五步,最后几乎算是撞到墙上的,他侧身倚着,虚汗开始沿着脸颊向下流,缓了好久才说的出话,问,“你找我?”
玉箫还是觉得这就是个女子。面对一个重病垂死,几近弥留的女郎,她并不能硬起心肠逼问,原本准备要说的话均没说出口,强行找了一个问题,“如瑟托我问你一句话。”她说,“您为何要发兵平秋部。”
“凡过国界均税。”萧珂回答的挺干脆,“河西走廊上每少一个国家我们这里就可以提税。”
玉箫哑然。
“问完了吗?”萧珂说,“问完了的话请回吧。”
玉箫又很尴尬的走回去。
卫子妍走入正堂,与萧珂分主客落座。
这里有桌椅,地面是米白色大理石,但卫子妍仍跪坐几案前。
她先皱眉,“传宁妃回来?”
“南朝二十六路诸侯,阮氏在蜀南。”
“文鸢?”
萧珂看向她,“我曾于他有恩。”
“有问题吗?”
“一则让人觉得挟恩求报,二则,”萧珂说,“施恩就是结仇。你不是男人,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测男人的想法。”
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希望目睹过自己最卑微最狼狈不堪那一幕的人死掉,因为他们希望将那一段岁月彻底抹除,只剩意气风发的一面。
那种潜藏的恨别称刻骨铭心。
即便骨肉血亲也一视同仁。
是以高官若起于寒微,原配皆不得善终,长子皆不得重用,长女皆不得佳婿。
卫子妍皱起眉。
“季北媛说得好,”萧珂靠着椅子扶手,“机会来了莫缩头,富贵险中求。寸土之地尚可夺命,遑论数州。”随即笑道,“我今天见了你也只因你是女子,若无遗命,想正位除兴兵外不能服众。”
世人对男子更宽容一些,故男人可以玩阴杀,手段再激烈也能全身而退,如他就是个典例。
“我处理完公务后教二娘几招?”卫子妍见萧珂带了荣宜来兰州,便提议。
四方城事情诡异。
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若真有怪力乱神之事,需一人守外围,一人入内。
她不知道萧珂是不是想让荣宜帮忙。
谁知萧珂说,“她就是来玩几天的,我过几日会让她走。”
卫子妍直皱眉,“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事。”萧珂合眸缓了口气,才继续说,“荣四会送一批枪和火、炮到这边来。”
“所以此事很棘手。”河西与辽东相争,荣四本就仰仗枪、支和火、炮,此时如此慷慨,卫子妍断定是生死存亡攸关,于是接着反对,“既然棘手,事态定是瞬息万变,您身体又是这般……”
萧珂打断,“我不可能把孙宁妃撤回来,邓九衡是荣四那边的人。我会避见蔡文鸢,他不可用,那你要辽东的人来主持大局?”
“荣二啊。”卫子妍觉得荣二没有任何野心,混吃等死一咸鱼,但晋阳的几桩事办的还算漂亮,从换煤到跟中正叫板争一个上下再到按住谋逆的造势,都还过得去,一把手的气势有,不惧事,敢扛事,简称迷之自信,“她是你妻妹,一不是你夫人,二不是你女儿,三不是你姐妹,跟你八杆子都打不到关系,又是荣四嫡姐,荣四绝不会让她参与到辽东军务中去,挺合适的。”
“此事不必再议。”萧珂抬手让她不要说了。“我已经说了不行。”
谁知卫子妍直接指着门口,“您能不靠人扶就从这里走到门口,我此后再不提此事。”
萧珂更干脆,他指着门,直接下逐客令,“慢走,不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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