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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里噗通一声,应该是鱼儿跃出水面,淡橘色的月影被打碎了。
“现在我连门都不能出——”
黎放歌自嘲,“想沉迷也不能了。”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你看这颗蓝钻——”黎放歌捏住项链底端的钻石,对着月亮举起来。
钻石漾起星星般耀眼的光芒。
“黎姐姐,不用这样,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嗯。但愿。”
所谓的办法,
黎放歌已经想了好几天,
谱大人曾帮渣A还清了她在鹭京欠下的巨额债务,
不料,大学毕业回鹭都之后她依旧死性不改,终日沉迷赌博,屡屡骗钱,没多久又欠下滔天巨债,
气得谱大人将她从家里扫出来,眼不见为净。
现在迫于形势,她困在家里,被逼得不能出去惹麻烦。
她父母已经给所有亲朋放话,任何人都不能借钱给她。
“你该回家了。”黎放歌说。
“黎姐姐,一晚就好,可以吗?明天我去住酒店。”
关笑语咬住下唇,低下头。
黎放歌非常吃惊,她的眼泪到底是怎么说来就来的?
“住哪里有差吗?”
“有。”关笑语依然低着头,“在黎姐姐身边,我总是——很有安全感。”
“???”
黎放歌就很迷茫——
渣A以前就没怎么理过她,
她能给她安全感,是娇花自我攻略出来的吗?
她真的确定她能给她安全感?
“黎姐姐,可以吗?”
“就一晚。”
黎放歌一时心软,差点让夜晚的局面变得难以收,
她真没想到关笑语说的“今晚我可以睡黎姐姐身边吗”指的是一起睡,
不得不说这朵娇花的套路很深——
不,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段位太低。
“黎姐姐,你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吧?”
关笑语振振有词地倒打一耙,“隔壁的房间怎么能算得上姐姐身边,睡在隔壁房间和睡酒店有什么区别?”
“………”黎放歌非常无语,怎么还变成她曲解她了?
哪有一上来就睡一个房间的道理,
没错,她的房间虽然很大,但过程中要是这朵娇花搞点什么小动作,
那岂不是要坐实她们的婚约?!
虽然说她不能标记她,但清白这种东西,一旦毁掉可是洗不白的。
“不行!”黎放歌挡住关笑语,下巴对隔壁房间那边抬了抬。
“黎姐姐真的要让我睡在隔壁吗?”
“对。”
“哦。”
关笑语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落到地板上。“——黎姐姐还说没说过不要我,”
委委屈屈的语气,伤心欲绝的声音,
“我确实没说。”
“姐姐是没说,姐姐只是这样做了。”
关笑语也不闹,低着头异常龟速地向黎放歌指给她的房间走去。
“睡隔壁和睡一个房间,有差吗?”
怎么就见不得她哭?
总是对她心软,你有病!
黎放歌在心中对自己咆哮。
关笑语滞住,她慢慢地转回身,一脸破碎地看过来,“平时的话也没差,但今晚,我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没有责怪,也是合情合理的。
黎放歌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话从关笑语口中说出来会这样揪心,
就好像,她真的正在用实际行动抛弃她一样。
说出的话又怎么能朝令夕改?也太没面子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不耐烦地说。
“黎姐姐,听说你房间里有张长沙发,你不想让我睡你身边,那我睡在那张沙发上就好。”
关笑语用手背抹去眼泪,
她一天哭那么多次,眼睛除了发红居然一点都没肿,她的泪是眼药水吗?黎放歌非常迷惑。“随你的便。”
只要她不再哭就行。
黎放歌现在已经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让她睡隔壁,谁知道她会不会整个晚上都哭哭啼啼?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房间里有长沙发,她都懒得确认了,不用想,不是陈翘艺就是印小优给她透露的。
身边的两个人,看来早就被娇花买走了。
关笑语闻言立刻破涕为笑,跳着黏过来。
黎放歌忙躲开,“我怕。”
“刚刚我才服了一颗抑制剂。”
“你也说了是刚刚,药效还没起来呢。”
黎放歌打开房门,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黎姐姐,我好紧张。”
“又不是入洞房,紧张什么?”
正准备往里跨的关笑语脚步滞住,侧身倏地抬首,“要不我们——”
“不行。”
看着关笑语水汪汪的眼睛,黎放歌的脸又热起来。
她默默在心里念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容易说错话、做错事。
“还是黎姐姐先吧。”
“怎么?”
“想让姐姐带我进去。”
“事真多。”
黎放歌放下门把,侧身先进了房间。
关笑语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
门在她们身后吧嗒一声关上——
第11章
“我很喜欢这件衣服,很适合我!”
娇花洗完澡,高兴地冲过来,
躺床上的黎放歌将手中的诗集放下,向后挽了挽鬓发后慢慢抬首,“没觉得。”
渣A的衣服对关笑语来说太大,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她刚刚洗过的脸显得很清爽,眼睛里的悲伤已经一扫而空,甚至连哭过的痕迹都基本看不出来,以至于黎放歌对她早前说的被抛弃产生了一丝丝的疑心。
洗澡前,她跟她说浴室里有新的浴衣和睡衣,让她自己选,
关笑语却说,“我喜欢穿旧衣服睡觉。”
“???”
“黎姐姐的衣服可以借我吗?”
“这——”
“如果姐姐不喜欢别人穿你的衣服,就算了。”
“自己去拿。”
黎放歌左手指向衣帽间,
反正也不算是她的衣服,
她没想到,关笑语会选她们高中的夏天校服。
其实也没什么违和感,二十一二岁和十七八岁,并没差很多。
衣服对关笑语来说很大,但白色真的适合她,
穿着校服的她让黎放歌一瞬间想起高二的五月,
那天傍晚,她——不,是渣A坐在琴凳上,忘我弹奏《春天和她》,
弹奏过半的时候,门被人莽莽撞撞地推开,
她没因此停下,直到弹奏完毕才静静地侧身,那一天,关笑语就是穿着这一款校服,整个人洁白得就像柔软的棉花一样,她扎着高马尾,眼睛清清灵灵,整个人呆呆的,像是丢了魂,
“我好喜欢——你的琴声。”
她说。她的声音掀起了一阵轻柔的风,薄薄的窗帘被撩起。
“哦。”
很冷淡的回应,但她注意到了那一阵带着淡淡清香的微风,
琴声和那阵风就是她和关笑语的开端。
看着眼前别有用心的女人,
黎放歌可以确定,当娇花从衣帽间里挑出这身衣服的时候,她一定想起了那一天,想起了她们的第一面,
真是一个痴心的人啊,可惜——
“我很喜欢这套校服,没想到姐姐也还留着。”
“嗯,没穿过几次。”
黎放歌早就看出来,渣A偏爱宽松休闲的衣服。
现在她虽然身无分文,但衣帽间里的衣服和鞋都不少,还有首饰,看式样的材质就能知道,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虽然她和自己不是一个穿衣风格,但品味是毋庸置疑的。
“黎姐姐,我可以在你身边躺一会儿吗?”
“躺在一起,什么都不做?”
几乎是本能的,黎放歌嘲讽大开,
关笑语对她尖锐的言辞全无所谓,
她的请求里没有任何杂质,脸上是想待在一起的纯粹神情,
黎放歌在声色犬马的世界里浸淫得太久,心思早已经没了这种纯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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