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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正完物理题,洛鸢照例跟着叶清越,不近不远的距离,一人一把伞。
渡口的岔路口摆着了·一尊奔马石像,直行是洛鸢家所在的别墅区,左转是老城区,她们要左转。
路角这里总是聚着一些人,摆小卡片招工的民工、铺张血书抱着孩子·乞讨的父母……
不密集,但常见。
今晚路边就·有一位臃肿的妇人,洛鸢看到·她两条裤管空空荡荡,看不清颜色的衣服被·淋到·湿透。
妇人狼狈趴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雨声渐大,洛鸢听不出这孩子·还有没有进气。
洛鸢心情复杂,心酸成·一滩。
生活是吸人的无底洞,比财富可以分出高下,比惨却远远没有下限。
叶清越途径,女人立刻扑上去抓住叶清越的外套,近乎贪婪的,如同刚从坍塌矿井里吸入新鲜空气的工人。
双腿残疾的妇人在向叶清越央求什么·,但雨让声音融化,洛鸢没能听清,只听到·孩子·像猫崽一样·呜呜咽咽地哭嚎起来。
洛鸢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意义上的思想,现在发生了·巨大的冲击。
叶清越的伞面·堪堪只遮住发顶,雨打在地上的水洼,溅起泥点落到·鞋边。
洛鸢看到·叶清越笑了·下,眼神却漠然,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描淡写地拨开那双手,冲锋衣外套被·弄脏,扯下来挂在臂弯。
妇人的手顺势耷拉在雨泥中,叶清越抬起了·脚,从上方跨过。
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派。
洛鸢好像嗅到·了·父亲的同类气息,出卖自己婚姻幸福的自私自利商人。
这些人共同点——没有心,只有利益。
洛鸢难得沉默了·一路。
叶清越将·她到·了·小石屋,罕见地主动邀请。
屋门大开,叶清越站在屋内,洛鸢站在电闪雷鸣的屋外。
屋檐垂下的雨帘,将·她们分割成·两个世界的人。
叶清越看着沉默无言的洛鸢:“看到·了·吗?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确定还要进来吗?换句话说……”
“你确定还要喜欢我吗?”
第57章
两人默默对峙, 身后电闪雷鸣。
不知过了多·久,洛鸢扯了下嘴角,从左肩甩下书包, 她蹲在门口, 埋着头一样一样掏出物件。
吃的、瑞士军刀、医疗箱、手电筒、电池……甚至还想到了一次性内衣内.裤。
小小的书包竟然装得下这么多·。
“窗子老漏风漏雨,你自己用·胶布粘一下;医疗箱备了发烧药体温计什·么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一会儿你再量一量,还有门锁,……”
几天没有回到小·屋子, 里面被洛鸢置办了不少东西, 小·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叶清越把这些天赚来的钱给洛鸢。
“不用·, 就当是·报答那·晚你收留我。”洛鸢将空瘪的书包甩回肩上:“也不用·你请我吃饭,我走了。”
她说:“我们两清。”
柔软的愤怒才是·最·能刺穿硬甲的利刃。
洛鸢没有谴责,她什·么都留下了, 什·么都没有带走,连叶清越给她的伞都没有拿, 只是·挥一挥手,离开了。
小·屋没有一丝光亮,窗子大开着, 叶清越的手随意搭在窗边,面前·是·汹涌的海水,风灌进来, 她掩唇咳嗽了两下,脸色又苍白几分。
忽然·, 一只海鸥飞了进来。
是·叶清越有天从树杈上解救下来的海鸥。
海鸥的头湿漉漉地蹭着叶清越的食指,它衔着一块湿面包。
叶清越推开它。
海鸥歪了下头, 不解地又凑上来,啄了两下她的骨节。
叶清越凝神望了两眼,很轻地说:“走开,我不需要关心·。”
*
气·象台预报的暴风雨迟迟未到,接连两天都是·小·雨,时停时下的,天边乌云久久不散,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放学时间,洛鸢作为被羡慕的走读生,不用·参加晚自习,平时一起玩闹的朋友见洛鸢最·近蔫蔫的,便拉她去了常去的游戏厅。
有人抱着两个·人的麦克风在唱想你的夜,撕心·裂肺,双倍被扩大到魔音,比洛鸢此时的心·情还要夸张。
好几人则围手机凑在一起,好像是·在议论隔壁新·开的一家小·资西餐厅,主管年轻又神秘,戴着黑色口罩,但也不难看出是·漂亮姐姐。
洛鸢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穿了一件特别修身的白色衬衣,袖口卷到手肘上,露出来白皙的小·臂,底下套着一条黑色西装裤。
应该是·统一的员工服,但在她身上穿得格外好看。
“真是·混得越来越好……”一声不轻不重的哼笑,小·跟班有点搞不明白洛鸢是·什·么意思,试探问:“洛姐想去尝尝这家?刚好我们没吃晚饭。”
洛鸢摇摇头:“不尝。”
“也对,天这么晚了,最·近治安不好,听说有一批混社会的流窜在咱们学校附近,专打劫我们这些落单的学生。”
洛鸢站起身,书包潇洒地甩到肩上,朝后一挥:“我回家了,你们继续。”
但十分钟后,洛鸢便蹬着自行·车,来到了西餐厅的……
后巷。
西餐厅已到打烊时间,不远处整整齐齐地站了两三排员工,叶清越站在最·前·方,好像在做总结。
洛鸢扒在墙角,聚精会神地偷看,见状嘟囔一声:“还挺有模有样的嘛,不是·花架子。”
身后悉悉索索的,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洛鸢见叶清越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她说的话,心·中正·恼,生气·地吼了一声:“干嘛!没见我忙着呢?你……”
她不耐烦转身,见到一个·光头纹身大汉,戾气·十足的,瞬间哑火,眼中占满惊恐。
……
洛鸢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书包被夺走,被虎膀腰圆的大汉推搡进了巷角深处。
她蜷缩在巷角,环抱着膝盖,呈天然·的防备姿态。
似乎发现了洛鸢的手机是·某品牌最·新·款,他歹念加深,从打劫变成了绑架勒索,威胁洛鸢给家里人打电话,拿钱赎人。
洛鸢打死不肯,她不能告诉家里。
见洛鸢一副有骨气·的模样,纹身大汉气·急败坏拽洛鸢的头发。
洛鸢头皮扯得生疼,死死咬唇就是·不说。
她从小·养尊处优,几年前·来到Z岛,别人看在自家母亲的面子上都客客气·气·的,她万万没想到会被这么用·屈辱又暴力的方式对待。
洛鸢有一点委屈,怎么遇到叶清越自己就没讨到过好处啊。
暴呵一声,纹身大汉要将洛鸢的脑门往散发恶臭的垃圾箱砸。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洛鸢听到“轰”的一声。
纹身大汉没能进一步,就被来人按着头,猛掼到垃圾箱的铁盒上,痛叫一声软坐在地。
空旷的后巷杂音很大,叶清越将洛鸢护在身后,洛鸢听到叶清越语气·极度冷淡:
“滚。”
力度之大,纹身大汉的牙被砸脱落三四颗,张着血呲呼啦的大口,正·想骂爹。
一道破空之声,一把菜刀飞到他身后的墙壁,刀尖深深嵌入。
不偏不倚,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一手指宽,男人顿时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去……”洛鸢惊呆了,刚从口袋掏出的辣椒水险些脱手。
叶清越:“滚远点。”
“诶诶好,我这就滚,是·我有眼无珠,动了您的人,您别动气·,我立马滚……”
见人要溜,洛鸢骄纵劲儿上来了,她立马抱住叶清越的胳膊,撒娇道:“他刚刚拽我头发,我差点被这个·光头薅成了光头,疼死了呢。”
叶清越:“……”
“站住。”
纹身大汉吐血三尺,弓腰陪笑:“有事·您吩咐。”
“刚刚哪只手碰的,自己砸。”
纹身大汉装傻充愣:“我,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可是·一样东西都没有拿走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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