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帖问他,他们怎么交流。“小米椒”回复说,他写字在纸上。但是他认的字还是没有非常多,而且写字又慢又丑。他的伴侣要花很大的耐心才能跟他完成一场交流。因为会有同事或是陌生人对他感到不耐烦,他后来才发现,那个人在旁边等待他写下每一个字的过程,都是某种谅解和爱。
齐满米敲好回复,按下发送键。王垠丘靠在杂物间的门边敲了敲门,嘟嘟囔囔地骂着:“买了台二手电脑给你当生日礼物,你回家就只想着它是吧。”
齐满米笨拙地移动鼠标退出网页,关闭了电脑。他站起身,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自己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王垠丘说:“学了快半年了,还是只会用两根食指打字,我都怕那两根手指承受太多会受伤。”
齐满米抓起哨子吹他。王垠丘已经对哨子的声音免疫了,调笑完齐满米就自顾自去餐桌边坐下吃晚饭。齐满米不满地跟在他身后,抓起筷子,戳了块红烧带鱼。
那段时间,王国铭想关掉阀门厂,转型去做其他产业,因为手头资金紧张想卖掉春晓苑那套房子。王垠丘和齐满米凑钱从他手里买了下来。
王垠丘把房产证拍在餐桌上给齐满米看。他们捧着饭碗,看着写着春晓苑四单元八栋地址的房产证件。买掉房子之后,他们欠了挺大一笔外债。王垠丘开玩笑和齐满米说:“怎么办,可能要吃玉米糊糊、糠咽菜吃一段时间了。”
齐满米摆摆手,意思是没关系,他最会吃的就是苦。
他们当然没有每天吃糠咽菜。王垠丘下班比齐满米早。他下公车之后,每天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王垠丘发现自己可能真是年纪上来了,站在菜摊前面为了一片冬瓜能便宜两毛钱,真能跟阿婆磨半天。阿婆被他磨得就差把冬瓜送给他了。
王垠丘提几个红色塑料袋,又停在熟食摊位面前琢磨要不要买只烧鸭回家。炉子中间几只烧鸭烤得焦黄,兀自慢吞吞转着圈。齐满米最近又在准备年底的跨年晚会,每天忙得很,回家吃两口饭感觉都能睡过去。
王垠丘最后还是买了半只烧鸭,拎回家放在餐桌上。
“小米椒”在那天的帖子里写,他最近要上三支节目做伴舞,排完这支舞又要排另一支。他去欧洲务工的一位朋友被遣送回来了,还带了个男朋友一起回来。他们来家里一起吃了顿饭。
储圆圆从餐桌上拿了块烧鸭,站在王垠丘和齐满米的卧室门前狐疑地问:“你们就一个卧室,还睡一张床?”
王垠丘反问她:“不可以啊?”
储圆圆歪脑袋想着说:“也不是不可以...”她又去看客厅照片墙上,王垠丘给齐满米拍的那些照片。储圆圆伸手东摸摸西摸摸,齐满米跟在后面对她吹哨子。
他非常宝贝他和王垠丘一起装扮的家。厅堂里每样家具都是他们到处淘来的。原本有的那张沙发没换掉,但是齐满米给它铺了一块很大的毛毯,然后放上一堆花花绿绿的抱枕。他和王垠丘没事就窝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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