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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顺道:“王爷言讲,那日是贺公主与驸马结亲,今日之礼是给驸马道喜。”

岳昔钧知道他是说公主府挂灯的事,但还是装糊涂,道:“哦?喜从何来?”

李向顺道:“公主驸马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王爷身为皇兄,自然高兴。”

岳昔钧道:“那就多谢王爷,岳某却之不恭了。”

安隐接了贺礼,李向顺略坐了坐,又道:“三日后,王府将开桃花宴,不知驸马可肯赏光?”

岳昔钧道:“听来有趣得紧,可惜腿疾难耐,恐难以赴宴,请王爷不要怪罪。”

李向顺道:“这不打紧,驸马尽兴便回,王爷也可体谅。”

岳昔钧道:“如此,岳某叨扰贵府了。”

李向顺又呈了请帖,二人你来我往几句,李向顺便功成身退,告辞了。

陪在侧的百濯道:“驸马,奴婢再多嘴一回,若是驸马不好推脱,可请公主代为婉拒。”

岳昔钧道:“那岂不是有损她兄妹之情?你不必劝了,我自有分寸。”

百濯便不在此事上纠缠。

岳昔钧心道:防得倒紧,这大皇子难道是甚么豺狼虎豹不成?

那厢,公主府也听闻了消息,得知景王门客往驸马府去了,谢文琼心道:我那大皇兄也不是个成事之人,没瞧见老三、老四他们都没有动作么?怕不是被哪个作耍了,还兀自不知。

想过这一回,便把此事抛之脑后,只与沈淑慎吃膳玩笑,不提。

翌日,岳昔钧梳洗妥当,乘上马车,于东宫门处等候公主。谢文琼到了之后,连车辇也不下,瞧也不瞧岳昔钧,吩咐人径直进了宫中。

岳昔钧自己拄着拐杖,随谢文琼进殿向皇帝、皇后问安。礼毕,皇帝赐了座,岳昔钧谢恩落座。

皇帝问道:“皇儿、驸马,可有难处否?”

谢文琼道:“我若是瞧不见她,便是没有难处的了。”

皇帝佯怒道:“一派胡言!你二人既然成了亲,自然是和和睦睦的好,怎说出这等话来!”

岳昔钧道:“陛下息怒,倘若殿下不愿见臣,臣自然不去搅扰公主,也算得和和睦睦了。”

皇帝道:“驸马这话叫朕宽慰,只是委屈驸马了。”

岳昔钧道:“臣守分而为而已,不曾有甚么委屈。”

又讲了会儿话,谢文琼要留在宫中,想打发岳昔钧先走。

皇后道:“日后有你进宫的时候,今日外头还有宗正他们几双眼睛盯着,皇儿还是随驸马往驸马府走一趟罢,不可叫人拿住皇儿不是,说冷落了驸马。”

“这算甚么不是?”谢文琼不以为意,“便是说我冷落驸马,他们又待怎样?本也不是交颈鸳鸯,何必人前做样。”

皇后道:“皇儿怎可如此糊涂,驸马有军功在身,皇儿若是轻贱了驸马,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岳昔钧听了,一言不发,心道:这是说与我听呢,叫我知晓他们早有防备,我不可在此点上做文章,只管伺候好公主便是。

谢文琼闻言,也不能反驳,只得不情不愿地动身,随岳昔钧往驸马府去了。

到了府门前,岳昔钧先下车,拄杖静立,等候公主。谢文琼今日没坐她那乘象舆,坐的也是一辆马车,只不过仍旧是装饰重重,华贵非常。

岳昔钧笑道:“殿下请。”

谢文琼扫她一眼,从旁掠过,带起一阵环佩叮当。

百濯在前方带路,穿过前院,谢文琼不满地道:“不去正堂,却是要去哪里?”

百濯道:“回殿下,此路通往驸马卧房。”

谢文琼道:“哪个要去她卧房?臭也臭死了。”

百濯踟蹰,道:“殿下,这……”

谢文琼不知想起甚么,眼睛蒲陶也似的,滴溜溜一转,又改口道:“去了也好,带路罢。”

岳昔钧在谢文琼身后半步,不晓得她打甚么主意,心下暗暗戒备起来。

进了卧房,谢文琼见其中布置得雅致素净,床帐扎拢,床铺叠得齐整,盆、桶之类各有其所,更遑论桌上笔墨纸砚也一丝不苟了。最打眼的当是墙上挂的一柄剑,剑鞘朴素,还带着些许经年累积、刷洗不掉的暗沉,在一众光鲜崭新的物什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谢文琼见屋中椅子擦得干净,便吩咐人搬来坐了,道:“驸马留下,其余人等退出院中,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可靠近。”

安隐脸现忧色,小声道:“公子……”

岳昔钧对她微微摇头,道:“去罢。”

安隐只好随众人退了出去,为谢文琼和岳昔钧带上了门,一直退到了前院。

安隐又体会到昨日在公主府假山下的心情了。她倚坐回廊,伸手去摘近处树枝上的叶子,不一会儿,一条枝干就光秃秃了。

惹得花匠来劝道:“我说姑娘,你也体谅我们些个,你这会儿痛快了,到时候百濯姑娘说我们照料不力,又怎么办哇?”

安隐这才惊觉,忙撒了手,不住赔罪。

而令安隐牵挂着的卧房内,岳昔钧轻叹了口气,道:“殿下有甚么吩咐?”

谢文琼道:“你跪下。”

岳昔钧不怵她,道:“怎得又要跪?殿下,这儿没旁人,也不碍着您的面子,还是体谅些罢。”

谢文琼道:“今时不同往日,本宫要你跪,不是要你行礼,乃是要审你。”

岳昔钧道:“殿下要审臣,臣何罪之有?”

“本宫问你,”谢文琼道,“大皇兄可打发人来笼络你了?”

岳昔钧道:“景王爷是遣人来了,只是送个贺礼,发个请帖罢了,不曾有甚么笼络。”

“这还不叫笼络?”谢文琼道,“贺礼你收了不曾?宴会你去是不去?”

岳昔钧道:“臣是下臣,君是上君,所应所承,皆非是臣的本意。”

谢文琼冷笑道:“好个‘非臣本意’,岳大将军,驸马府这座庙小,倒是委屈你了。”

岳昔钧道:“不敢。”

谢文琼心中有火,要拿岳昔钧撒气醒脾,正愁没有由头,此时借着这个话头,把明眸一扫,指着墙上的剑问道:“这可是你的剑?”

岳昔钧道:“正是。”

谢文琼道:“好极,它饮过血不曾?”

岳昔钧道:“它随我五载,自然饮过。”

谢文琼道:“取它下来。”

岳昔钧道:“殿下要看它?”

谢文琼不耐地道:“废话忒多,本宫叫你取,你取下便是了。”

岳昔钧只好把轮椅滚过去,撑着拐杖起身,将剑取了下来,横剑膝上,又缓缓推着轮椅往公主身前去。

谢文琼的眼仁儿从剑首掠到剑柄,似笑非笑地道:“想必在京城里,它也渴坏了,今儿就叫它解解馋。”

第8章 借忆勇驸马捧旧剑

岳昔钧凤眸半垂,睫如鸦羽微颤,谢文琼以为她是害怕,便出声笑她:“怎的,对自个儿下不去手?”

岳昔钧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直直望向谢文琼。岳昔钧的眼里,哪有一星半点的害怕,清清澈澈的,好似甚么都入不了眼。

岳昔钧道:“殿下,你可知臣为何进京?”

谢文琼道:“说这些作甚?”

岳昔钧兀自道:“臣在破荼切儿部时,杀敌五十八人。”

谢文琼道:“区区五十八人——”

岳昔钧轻笑一声,道:“区区五十八人?”

“朔荇勇士个个茹毛饮血、体壮如牛,”岳昔钧道,“横有两个我宽、竖着比我高两三个头的也比比皆是,又善骑射——臣的五十八人,已然是名列前茅之数了,否则,怎会如此荣幸,被都督领着进宫领赏?”

岳昔钧道:“殿下没亲自杀过人罢。就算杀人,也是叫人拖走了杖毙,没真正瞧见过血腥罢。”

谢文琼恼羞成怒,道:“你是要来教训本宫,是么?”

“不敢,”岳昔钧淡淡道,“殿下有所不知,臣这条腿,就是被朔荇人砍坏的,一刀贯穿。正是这一刀,也让臣觑着了机会,结果了对方。尔后,臣拖着这条腿,和腿上的刀,又连杀三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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