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已经醒过神来,知晓不管当年有什么隐情,也不能让张老安人继续说下去,否则不仅伤了沈瑞的心,也会污了孙氏清名。
“族长太爷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记得,祖母还是勿要妄自揣测。”沈瑾不待沈瑞开口,便皱眉对张老安人道。
张老安人正说的痛快,翻了个白眼道:“我已经糊涂了大半辈子,难道临老临老,也不让我明白两日?”
沈瑞道:“那老安人是什么意思?硬要往已故儿媳妇身上泼脏水,这是连死人也容不下了?左右我在松江,要是真的容不下,您就说一声,孙家外祖父福地是京城,地下有知,想来也不会反对迁坟之事!”
早在京城祭拜孙老太爷时,沈瑞就想过此事,自是他知晓古人重香火。即便自己出继,孙氏名下还有沈瑾在,也有子孙后代的香火。可是以孙氏之前行事看,一直没有离开四房,与其说是顾念夫家与身后事,还不若说是放不下沈瑞这个亲生子,才做了诸般谋划。如今沈瑞离了四房,已经有二房庇护,孙氏在地下也该安心。
不得张老安人说话,沈渊、沈瑾已经不约而同齐声道:“不可!”
张老安人已经目瞪口呆,实没想到沈瑞回有这样荒谬想法。她虽然是打心里看孙氏不顺眼,可也没有想过别的。孙氏如今葬入四房祖坟,真要移坟京城,那无异于决绝。她虽然图痛快,嘴巴上说了几句,却也没有这个意思。孙氏是没娘家人了,可却有京城二房与沈理做靠山,真要得罪了这两处,哪里有自家的好处?
沈渊皱眉道:“这样的混话如何能挂在嘴上?逝者岂能轻动?”
再看不惯四房母子,可孙氏也是四房妇,亲生儿子又出继,以后享的是沈瑾这一支儿孙的香火。迁坟到京城倒是不难,却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以后香火祭拜之事,也不好操持。
沈瑾连忙接话道:“瑞哥儿勿恼,老安人是糊涂了,怕是自己也不晓得在说什么。母亲贞洁仁善,这松江城里谁不晓得这个。就是母亲远嫁,也是已故宗房太爷与二房太爷做的主,想来两位长辈自有用意,岂是我等小辈能揣测明白?”
二房老太爷去的早,松江诸晚辈无人得见,已故族长太爷却是大家都相熟的。那真是位明白人,怎么会如张老安人猜测的那样,为了胡乱安置人才给四房做媒?
眼见沈瑞真怒了,沈全也跟着劝道:“伯娘生前是四房主母,为四房操持多年,撑起一份家业,又教养了瑾哥儿,逝后自然在四房福地,享四房香火。”
若是沈瑞只是分出去的儿子,想要给生母迁坟,沈全自然不会拦着;可既是出继,不管是在礼法上还是在世情上,沈瑞已经是二房子孙,以后供奉的也是沈沧夫妇的香火。真要将孙氏迁坟到京城,即便徐氏这边不说什么,也难免让世人质疑。生恩养恩,到时候难做的还是沈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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