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举?好名,好名。”褚遂良胸怀坦荡,倒不在意谢仲举以茶代酒,仰头将酒水喝下后,面带笑意的说道,“谢兄弟平日协助何榜首攻读书文,想必文采造诣也一定不凡了。待会一定要让老夫开开眼界啊。”
见褚遂良要谢仲举展露书法,房遗爱暗暗咋舌,心想,“这个面瘫小太监自幼在宫中当差,平日忙着应付长孙皇后已经够他受的,纵然是会书法想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吧?”
想到其中深处,正当房遗爱准备转移褚遂良话题,帮助谢仲举避过难关时,谢仲举竟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下来!
谢仲举在宫中时任“尚仪院司籍女官”,平日尽是和书本古籍打交道,藏于宫中的名家拓片更是尽数翻阅,此时面对褚遂良的邀请,她自然毫不心虚的答应了下来,“恭敬不如从命。”
见谢仲举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房遗爱背地轻笑一声,暗想,“反正待会丢人也是丢你的人,倒要看看你这小太监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与谢仲举交谈过后,褚遂良转面看向房遗爱,道,“老朽承蒙圣上信赖,担任今科会试主考官。还望榜首勤勉读书,争取一举摘下“会元”之衔!”
房遗爱见褚遂良提及会试,唯恐被长孙皇后怀疑结党营私的他,略微沉吟片刻,开口说出了一句不浅不深的回应,“多谢先生勉励,学生定当勤勉备考。”
说完,唯恐褚遂良继续交谈“会试”一事,房遗爱起身拱手道,“学生告便。”
走出席间,房遗爱正准备去到茅厕方便,却无意看到了之前那个直呼房玄龄名讳的矮胖男子。
此次在长孙皇后的帮助下,房遗爱借助卫戍边关的圣旨掩盖“化名”,虽然成功瞒过众人耳目,但心中却对二老爹娘十分愧疚。
联想起自己父亲的名讳被人当众直言,身份两世记忆的房遗爱,心底不禁闪过了一丝气愤。
“刚刚一心想着让长孙润出丑,没有顾得上理你,眼下你竟端坐在席间大吃大喝,这可别怪你家驸马爷无情了!”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缓步走到矮胖男子身后,伸手掩面轻咳了一声。
听到咳嗽声,席间众人放眼望去,这才发现了站立一旁,面色有些阴沉的房遗爱。
见“布衣榜首”到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话语间尽是笼络之意,哪里还有之前讨要请帖时的轻蔑神色。
矮胖男子本以为房遗爱早已将他直呼房玄龄名讳一事忘怀,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席间开怀畅饮了起来。
而此刻眼见房遗爱就站在自己身后,矮胖男子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拱手施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误以为是房玄龄门生的“何足道”。
面对众人问好,房遗爱含笑一一回应,接着向前一步,站在矮胖男子身侧,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矮胖男子见房遗爱单找自己说话,不由暗叫不好,恭恭敬敬的道,“在下刑部员外郎陈通。”
“刑部员外郎?从五品衔?”暗自回忆过陈通的官职品阶后,房遗爱微微一笑,心道,“眼下他们对我如此尊敬,除去“布衣榜首”的名头之外,最主要的还是秦元帅外甥这一身份吧?”
拿定主意,房遗爱心中抱拳对秦琼道,“今日小婿斗胆仗着岳父的威名,教训一下这个目无师长的狂徒!”
得知陈通是刑部员外郎后,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陈大人,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见房遗爱态度恭谦,席间有几位比陈通官职高的大臣,暗暗嘀咕,“怎地何榜首偏偏会找到陈通?他只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而已。”
陈通见房遗爱言语柔和,悬着的心随即落了地,连忙回礼道,“榜首有话直言便是,在下实实当不得榜首如此对礼遇。”
说话,陈通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房遗爱之后的话语,竟自让这位员外郎身躯一颤,忽的变成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直发愣。
“敢问陈大人,我朝律法中下级官员直呼宰相名讳者,应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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