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澹身居棋台,负手俯视众人,眉宇间傲然之色展露无遗。
得知长孙澹的身份后,台下众学子交头接耳,其中有擅长围棋者竟自为大家讲述起了“烂柯翁”的来历。
“烂柯翁自从前朝文帝起便专心钻研围棋,隋末便已经当得天下最高手。后来隐居烂柯山中不问世事,没成想他竟然还有徒弟出世!”
得知过“烂柯翁”的身份后,众学子纷纷点头,不过相对于一个久居深山的老翁来说,他们倒更热衷谈论长孙澹的身份。
“长孙国舅的第六子?那岂不是天潢贵胄?想来能够舍弃荣华富贵一心深山潜修,实在难得啊!”
“是啊,赵国公的公子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能够为了爱好抛弃世俗,想来人品、棋艺也一定绝佳上乘了!”
“我看长孙澹面相清隽、气质出尘,倒有些隐士高人的样子。不知道才华能否与何榜首并肩一论?”
见学子将自己与长孙澹作比较,房遗爱苦笑一声,坐在书案前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棋台上的长孙澹。
“围棋乃是磨练心性之术,怎么长孙澹一脸傲然之气?看来也是一个不知深浅的贵公子罢了!”
一番观望过后,房遗爱喃喃低语,却不想被坐在一旁的谢仲举听了一个真切。
因为之前撞破房遗爱与秦京娘闺中私事,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谢仲举轻哼一声,心想,“傲然之气?总好过你人后在闺房之中那般登徒浪子的行径!”
听到谢仲举的冷哼,房遗爱侧眼看去,见其眸中尽是不屑的目光,不由暗暗咋舌,“坏了,这小太监是长孙皇后的心腹。终归不该让他听到我对长孙澹的评价!”
想到此处,自觉失态的房遗爱微整心神,坐在书案前一言不发,单等见识一下这位出自“天下最高手”门下的长孙澹的棋艺如何。
倾听着众人言语间的夸赞声,长孙澹面色微微缓和,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略带阴鸷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房遗爱身上。
长孙澹这次来到国子监,名义上是举办“手谈棋会”以棋会友,实则是专门来找“布衣榜首何足道”的晦气来了。
从小跟随“烂柯翁”深山学艺的长孙澹年过二十,在长孙无忌的授意下准备参加会试为官入仕,刚刚从烂柯山回到长安城便听说了“长孙润被打”、“长孙冲太白山落马”、“长乐公主退婚”这一连串由房遗爱引发的家族耻辱。眼见这一系列丑闻的制造者“何足道”还在长安城招摇过市,生性阴鸷、孤傲的长孙澹哪里哪里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这不昨夜刚刚回府,听到长孙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后,长孙澹今早便来到了国子监,利用父亲的权势威逼利诱林修文举办了这场“手谈棋会”,意在利用借棋会之机令布衣榜首名声扫地,也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长孙澹身居高台俯视房遗爱,见其坐在书案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暗暗发誓,“何足道,今日若不叫你颜面扫地,便叫我爬出国子监!”
敲定算盘,暗地指天发誓过后,长孙澹不动声色的对林修文使了一个眼色,转而换身坐在了棋局的座位上。
得到长孙澹的示意,一心想着攀上长孙无忌这可参天大树的林修文心领神会的谄媚一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长孙公子此番前来实为“以棋会友”,大家若想上台切磋棋艺,不必拘束尽管上来便是。”
说完,林修文缓步走下棋台,与老夫子等一众博士将身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下,显然是在等待着有学子出席手谈。
经过片刻噪杂过后,一位身着红色锦袍的青年男子将身站立,走到林修文面前,拱手道:“在下工部右侍郎王童之子,王海。今日斗胆向长孙公子请教几着。”
“好,请上台去吧。”见有人出席挑战,林修文颔首点头,转而对着一旁的差人道,“准备将棋局摆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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