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长孙津捏造出的谎言,文人才子面面相觑,眸中疑虑不言而喻。
“何足道所做诗词是跟随山野老翁学来的?”
“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这些都是他抄来的?”
“不会吧,何足道所写的瘦金体却是实打实的,想来能写出这般书法的人,诗词歌赋也是极佳的。”
见众人并不上钩,长孙津却也不急,坐在席间缓缓道:“想那何足道年纪不过二十岁,怎地能自创出瘦金体这样的书法?在下听闻何足道早年曾在乡下跟随一老翁学艺,书法、医术都是跟随其学来的。”
见长孙津搬出“何足道”的年龄,众人颔首低吟,心中的疑虑也一同被打消了些许。
趁着众人心神动摇,长孙津继续说:“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三首诗词意境天差地别,想何足道不过二十余岁,怎能有如此透彻的人生经历?!”
《咏梅诗》、《侠客行》、《陋室铭》,三首名诗全是古往今来大儒所做,房遗爱虽然照抄搬来,但其中含义却并未对众人透露过,此刻听闻长孙津的言语,文人才子们不由怀疑起了这三首诗,是否出自于“布衣榜首”笔下。
“对啊,这三首诗意境、氛围大不相同,想那何足道不过二十出头,怎地能有如此高深的人生感悟?”
“咏梅诗抒发的是怀才不遇,侠客行描写的是豪迈洒脱,陋室铭则是心无旁骛、淡泊名利。。。”
“年兄所言不差,想何足道与你我同龄,怎能历经这三种境遇,莫非他当真是拾人牙慧不成?”
见文人才子们议论纷纷,长孙津却也不急着激化矛盾,而是坐在席间淡然的品着酒浆,单等众人的酒意、妒意上来,再将怒火完全引到“何足道”头上。
雅间中,小二麻溜儿的端上菜肴,在杜如晦的吩咐下,更是抱来了一坛陈年的状元红。
等到酒菜上齐,杜如晦坐在席间,抚髯望向房遗爱,喃喃道:“贤侄,不知此地讲话可还方便?”
说着,杜如晦分别朝谢仲举、秦京娘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见杜如晦心存忌惮,房遗爱拱手说:“这二位全都知晓内情,叔父。。。叔父有话但说无妨。”
这几日叫熟了杜翁,冷不丁的转变称呼,倒是让房遗爱有些不适应。
听到房遗爱的称呼,杜如晦眉开眼笑,“贤侄,你冒名何足道考入国子监,其中莫非有什么苦衷不成?”
杜如晦的疑问,同样也是谢仲举、秦京娘所牵挂的,房遗爱身为当朝驸马、宰相之子想要进入国子监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借助秦琼的人脉关系呢?
面对三人好奇的目光,房遗爱暗暗咋舌,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避免辩机和尚的绿帽子吧?
若是此言一出,恐怕高阳私通辩机的谣言就要落实了!
一番思忖之后,想到唐朝驸马只能担任闲散官员一事,房遗爱眼珠晃了几晃,心中随即打定了算盘。
“想来叔父一定知晓,驸马都尉仅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儿,忙来忙去最终也不能更进一步。”
话说一半,房遗爱故意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仰头喝下一杯水酒,道:“男儿生在天地之间,不能建功立业报效国家却又有何意义?”
“哦?”杜如晦不曾想到房遗爱会有如此大的之意,惊奇之下轻咦一声,“贤侄莫非有鸿鹄之志不成?”
“想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上不能为万岁分忧,下不能解百姓疾苦,纵然终日锦衣玉食,却终归是一个酒囊饭袋罢了!”
说着,文抄公再次犯病,持酒盏起身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念过横渠先生的名句后,房遗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激动之下,径直扬手将酒盏丢到了角落处。
“大丈夫应当如是也!”
说完,房遗爱长吐胸中闷气,颇为得意的扫视起了自己的装x成果。
反观杜如晦、谢仲举、秦京娘三人,听过这位文抄公的慷慨陈词后,竟全都露出了迷妹迷弟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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