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面带惊讶、崇拜,房遗爱稍感吃惊,暗想,“莫非是这个牛皮吹得太过了?怎地他们都这样看我!”
自觉无趣后,房遗爱脸上尽是大写的尴尬,将身坐在席间,灰溜溜的拿过了一个崭新的酒杯。
斟上一杯酒水,见三人的表情不曾变化,房遗爱尬笑一声,嘟囔道:“刚刚是学生失态了,那被打碎的酒杯我会赔偿的。。。不过今日出来的匆忙。。。京娘你可带有银钱?”
正当房遗爱暗暗吃瘪时,杜如晦从入神间反应过来,匆忙眨了眨眼睛后,竟自扬手拍在了桌案之上。
“啊!”房遗爱被杜如晦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中酒杯里的酒水洒了大半,脸上的尴尬表情更浓了几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拍案后,杜如晦重复了一遍房遗爱之前文抄横渠先生的名句,沉默片刻,脸上陡然焕发出了惊奇之色。
杜如晦将身站立,疾步走到房遗爱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贤侄,这四句言说,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房遗爱这位“文抄公”惯犯,哪里肯将真情说出,面对杜如晦的急切询问,自然没皮没脸的将“横渠先生”的言说揽到了自己身上,“是小侄有感而发的啊,叔父,有什么不妥吗?”
“妥,妥,妥极了!”杜如晦眼望房遗爱,朗声大笑一声,说道:“贤侄,今科会元非你莫属了!”
“啊?!”房遗爱不曾想到一句名言,竟然能让生性谨慎的杜如晦说出这样的言论,惊奇之下,喃喃问道:“叔父莫不是在蒙哄小侄吧?”
“老夫句句实言,何来蒙哄二字?!”说着,杜如晦取过酒杯,双手举杯望向房遗爱,道:“这杯酒敬贤侄的雄心壮志!”
房遗爱不曾想到杜如晦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满头雾水下只得举起酒盅,仰头喝下了水酒。
喝下水酒,杜如晦伸手拿过酒壶,正想斟酒,却被房遗爱拦了下来。
房遗爱深知“房谋杜断”的名头,眼下哪里敢夸大让杜如晦为自己斟酒,从杜如晦手中接过酒壶,连声说道:“小侄为叔父斟酒,小侄为叔父斟酒。”
待等房遗爱斟满水酒后,杜如晦举杯继续说道:“这杯酒敬贤侄的高才!”
“小侄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杜如晦的评价,使得房遗爱受宠若惊,连忙压低酒杯,恨不能弯下腰去。
看向忙着对饮的杜如晦、房遗爱二人,秦京娘虽不明“四句言说”中的含义,但却被心上人之前表现出的气势吸引,眼下用手撑着下巴,望向房遗爱眸中尽是崇拜。
谢仲举坐在座位间,细细打量房遗爱,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早已翻起了惊天骇浪。
“房俊往日里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却不曾想到竟然能说出如此话语,想来倒是我请看他了。”
不同于不喜红妆爱武装的秦京娘,谢仲举自幼饱读诗书,心中虽然不能同杜如晦一样,抱着忧国忧民的态度审视房遗爱所说出的心中所想,但却还是被他所说的话语引动了心神,一时间不由刮目相看起了这位布衣榜首、当朝驸马郎。
正当房遗爱与杜如晦交谈甚欢时,雅间外,长孙津见一众文人才子的怒火积攒到顶峰,这才不疾不徐的收起了鱼钩。
“众位兄台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言语,眼下何足道就在雅间与杜丞相对饮,咱们何不借摆放杜丞相的机会,试探一下此子的才华如何?俗语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我试探他一番又有何不可?”
听闻长孙津的话语,一众文人才子纷纷点头,不过既然是拜访杜如晦,自然要推举出一位为首的文人出来。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一齐将目光看向了长孙津,“长孙公子,就烦劳你带领大家伙去见杜丞相吧?”
长孙津与房遗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碍于“何足道”的文采、武功,这位生性阴鸷、圆滑的十公子可不想引火烧身,见大家一致推举自己,连连摆手道:“学生与何足道有些矛盾,此事想来还是要避嫌的。”
见长孙津出言搪塞,一心想要试探何足道才华的众人犯了难,面面相觑,虽然都有心出头,但出去长孙津外却没人与杜如晦相识,更别提能借口前去雅间拜访去了。
正当众人坐蜡时,一位身着红袍的文人醉意阑珊的走到众人中央,朗声道:“今日便让小弟去会一会那布衣榜首!”
见红袍文人发言,长孙津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得意之色转瞬即逝,而一众文人在看清楚红袍文人的面貌后,也一同点头同意了他的自荐请缨。
眼见有枪可用,长孙津踱步道红袍文人面前,拱手道:“原来是张解元,如此就有劳仁兄了。”
这位吃得熏熏大醉的红袍文人,在长安试子圈内极为有名望,因为他便是上届乡试的头名,蟾宫折桂得中解元的长安试子,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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