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的突然拉扯,令毫无防备的房遗爱大惊失色,一时间竟忘记反抗,身躯随着惯性向左倾斜,眼瞅着就要两下相见了!
见房遗爱即将露馅,杜如晦心似油煎,惊骇下大叫一声,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听闻杜如晦的大叫,高阳心尖一颤,转身向后张望,却给房遗爱腾出了思考的空档。
望着妻子身后三千青丝,房遗爱骨寒毛竖,扬手轻轻拨开高阳的玉手,奋力将真气驱使到指尖,准确的朝佳人的昏睡穴点了下去。
手掌被拨开后,高阳眉头微皱,正要转头向“何足道”看去,突然感觉脖颈一酸,接着失去了知觉。
被点中昏睡穴后,高阳的身躯失去大脑的掌控,轻哼一声,直直向后倒了过去。
见妻子即将到底,房遗爱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忙单膝跪地伸手去接,这才勉强揽住了高阳。
眼望陷入沉睡中的高阳,房遗爱痛如刀绞,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更是痛苦到了极点。
“漱儿,别怪俊儿哥。眼下若是你我夫妻二人相见,对谁只会有弊而无一利。”
说着,房遗爱轻抚妻子脸颊,眸中朦胧一片,呢喃道:“待等得中状元之日,俊儿哥一定与漱儿重订鸳盟。”
听闻房遗爱的话语,杜如晦三人皆是疑惑,对视一眼,杜如晦喃喃道:“贤侄,你不是与公主殿下已然合卺了么?”
此言一出,房遗爱瞬间语塞,正想开口解释,突然想到有关“高阳私通辩机”的传闻,索性接着杜如晦之口,将这件事传达给父亲,以免房玄龄再度因此怄气。
“叔父请看。”
轻轻挽起高阳小臂衣袖,一点朱砂随即浮现在了三人眼帘。
见高阳守宫砂完璧无恙,杜如晦抚髯点头,喃喃道:“萧瑀也是一代大儒,怎地教养出萧锐这般狼毒的子嗣!该如贤侄化名公告天下,老夫必定要去登门讨要说法,也好给玄龄兄出口怨气!”
秦京娘早已自认人妇,此刻见高阳冰清玉洁,心中十分欢喜,心想道:“这就好了,何郎不曾戴。。。”
想到一半,秦京娘轻拍额头,摇头嘟囔道:“胡思乱想些什么,何郎才高八斗,怎会连一个和尚都比不过!”
证明妻子清白后,房遗爱单膝跪地,望着沉睡中的高阳,心中百感交集,恨不能将心事尽数吐露,也好打消高阳的相思之苦。
“漱儿对我念念不忘,饶是身困皇宫,还不时想着给我送去酒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内疚、愧疚双种情感的交集下,房遗爱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应眸而下。
越思越想心中愧疚渐深,房遗爱随即做出了一个令杜如晦三人万想不到的举动。
房遗爱高举右手,竟自狠狠抽在了自己脸上,掌中真气还未完全消散,奋力之下嘴角流出殷殷血迹,脸颊也登时高了不少。
“贤侄你!”
“房俊!”
“何郎!”
眼望房遗爱嘴角处的鲜血,杜如晦三人接连惊呼一声,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中尽是辛酸。
盯着妻子愣神半晌后,房遗爱轻叹一声,伸手唤来秦京娘跟谢仲举,轻声道:“眼下王公公还在门外等候,还请二位将糟糠送出门外吧。免得王公公起疑。”
“糟糠”二字一出,秦京娘、谢仲举莫名有些难受,心底隐隐生出了一丝醋意。
与谢瑶环一左一右架住高阳后,秦京娘望向房遗爱,询问道:“何郎,若是王公公问起高阳姐姐为何沉睡,我该如何答复?”
听秦京娘询问蒙哄王有道的借口,房遗爱顿时犯了难,“这个。。。”
杜如晦抚髯思忖片刻,徐徐道:“无妨,就是公主高兴多吃了几杯水酒,想来有老夫出面王有道定不会起疑的。”
“好,如此就有累叔父了。”躬身对杜如晦行礼,房遗爱恋恋不舍的望着高阳的背影,许久才对秦谢二人挥了挥手,转而坐在席间,大口喝起了闷酒。
将高阳架出雅间,王有道见公主双眼紧闭,瞬间变身为炸了毛的狸猫,厉声叫嚷着,“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公主。。。”
话说一半,王有道目光扫到谢瑶环身上,叫嚷声戛然而止。
王有道与谢仲举同是长孙皇后的心腹,二人虽然来往不多,但彼此却认得对方的身份,“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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