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趴在地上,眼望辩机和尚,眸中阴鸷一闪而过,冷声询问道:“敢问法师,此事是萧锐亲口对你说的?”
“不错,前日萧驸马重伤卧床,贫僧前去探望,这番话正是萧驸马在病榻上亲口所讲的。”说完,辩机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在不知真情的众人眼里,他俨然一个得道高僧,却不知这位高僧早已犯下了佛门八戒中的半数还多。
房遗爱虽然做事浮躁,但心思却是七窍玲珑,稍加思索便找出了其中的破绽,冷笑道:“敢问此事谁能作证?”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如今萧锐已被你毒死,这人证去哪里找来?”
“既然萧锐已死,怎能证明辩机法师所言非虚?”
蔡少炳也参与了昨夜的定计,帮腔道:“辩机法师乃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岂会口出妄言?”
房遗爱冷笑声愈来愈响,引得众人疑惑不已,就连马周也升起了一丝困惑。
“想学生化名一事长安城人尽皆知,萧锐之死也风传与学生有关,眼下这番供词出在前两事后,有心之人故意捏造一番,想来编出这样的虚言陷害与我,倒也不无可能。”
趁着众人思考的空档,房遗爱趁热打铁,“敢问辩机法师,之前萧锐暴毙过后,你何为不来察院告发我?为什么偏偏等到我化名满城皆知之后,才来到这察院作证?”
一席话说得辩机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只顾送念佛号,谎称超度萧锐亡灵来掩盖自己的理屈词穷。
长孙无忌万没想到,他们四人溜溜熬了一夜想出来的“妙计”,竟被房遗爱三两句话搅黄了。
“辩机法师慈悲为怀,前番只顾为好友诵念经文,这才让你侥幸喘息了几日,为何铁证如山还不招供?”
说着,长孙无忌抽出一根令签,道:“人犯巧舌如簧,重责二十刑杖!”
“慢着!”马周将身站起,想要阻止,却见魏征闭口不言,自知官位不及长孙无忌、蔡少炳二人的他,支吾了片刻,只得拂袖坐了回去。
两名衙役再次施行,饶是房遗爱运起真气,却还是被打的鲜血淋漓,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受刑过后,房遗爱直视辩机,顿时升起了要报复这道貌岸然的秃驴的想法。
故作受刑不过,房遗爱开口告饶,接着对辩机和尚说道:“辩机法师,但不知萧锐的原话说些什么?可否说来我听?”
长孙无忌以为房遗爱吃不消刑杖,大喜之下,对辩机说道:“辩机法师,还是将当日萧锐的原话说讲出来吧,好让这人犯心甘情愿的画供。”
“好。”辩机哪里听到过什么萧锐的心事,硬着头皮点头过后,只能现编,可就在他低头思忖的时候,却被房遗爱打断了思绪。
“慢着!”房遗爱装作一副痛苦的表情,慌忙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以防串供,只能对我一人说!”
“好,本官答应便是!”长孙无忌狂喜不已,开口道:“还请法师上前,对房俊一人私语就是。”
辩机应声踱步到房遗爱跟前,弯腰蹲下,说出了许多现编的谎话,却没想到他已经一步一步被房遗爱朝阴沟带了过去。
耐着性子听过辩机的屁话过后,房遗爱凑到他耳畔,小声道:“法师,漱儿托我带句话来。”
听到“漱儿”二字,辩机和尚心间猛地一颤,手指用力捏住佛珠,语调有些发颤的私语道:“公主带话给我?”
“漱儿...”房遗爱一双眸子蕴藏诡谲,故意做出一副受刑血亏的惨状,气若游丝的道:“高阳...”
辩机和尚见房遗爱说话吞吞吐吐,一颗凡心早已被勾到了嗓子眼,渴望的看着老对头,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
“高阳...”
又是一阵支吾,对高阳心存妄想的辩机终于按捺不住凡心,失声问道:“高阳...”
就在辩机语调陡然加大的瞬间,趴在地上的房遗爱突然窜起,抬脚便踹在了老对头的胸口上。
房遗爱起身后,陡然换上了一副牙呲欲裂的凶相,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又对着被踹倒在地的辩机和尚补了两脚。
房遗爱招招用尽全力,三脚之后,不明就里的辩机毫无意外的被踹昏了过去。
房遗爱“得售其奸”,瞬间戏精上身,义正言辞的指着辩机和尚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高阳公主口出污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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