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里叫骂不休,房遗爱嘴上却连连称是,“好,如此有累蔡兄了。”
“刘虞候,近前来吧?”蔡少炳清了清嗓子,对着站立在屏风后的虞候喊了一声。
刘虞候手按剑柄,大步向前,站在席前,对着曹州知府、蔡少炳先后抱拳施礼,唯独落下了房遗爱夫妻二人。
“诶,怎能如此无礼,快些见过通判和夫人。”曹州知府沉着脸,故意责斥道。
刘虞候遭到训斥,这才转过身来,不情愿的对房遗爱和秦京娘拱了拱手,小声道:“参见通判、通判夫人。”
“虞候少礼,既然同府为官,就请坐下吃杯水酒吧?”房遗爱寒暄一声,从始至终,并未站起身来,虽然笑脸相迎,但行动却显现出了对刘虞候的不满以及轻视。
“好!”刘虞候听到客套话儿,倒也不推辞,拉起凳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秦京娘身侧。
“卧槽!我不过是跟你客气客气,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啊!”房遗爱心底叫骂一声,怎奈这个由头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将这盆自酿的苦酒喝下去。
行伍出身的刘虞候,吃起饭来那叫一个奔放,摔碗筷、吧唧嘴、风卷残云,众人还没吃几口的满桌菜肴,只消一盏茶的功夫,便被他干掉了七七八八。
“饿死鬼投胎吧!”房遗爱自认饭量不小,不过直到今天,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独自喝下一壶美酒,刘虞候上了酒劲,不时侧眼看向身旁的秦京娘,眸中几次闪过了猥琐的目光。
“房通判,卑职敬你一个!”刘虞候自顾自的喝下酒水,对着曹州知府抱拳道:“俺不过就是一个大老粗,多蒙县尊提拔,这才升任曹州都虞候,统领两千驻军,负责曹州辖下的治安、河工以及边防,往后还望通判对俺多多指教啊。”
得知刘虞候的职务,房遗爱泛着微笑的面庞登时冷了下来,星眸中斗射出两抹寒芒,故作好奇的道:“哦,怎么?虞候负责曹州辖下郡县的河工么?”
“不错。”
看着颇为得意的刘虞候,房遗爱暗咬钢牙,心想,“此人对曹州知府毕恭毕敬,又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恰巧又负责郡县河工,难不成前两任梅坞知县,就是被他杀害的?!”
“既然虞候负责河工,梅坞县水患为何迟迟得不到有效的治理?!”
想要在秦京娘面前一展威风的刘虞候,被房遗爱说的一怔,回过神来后,夹带怒意看向房遗爱,冷声道:“通判之前担任梅坞知县,为何不去治理河工?”
“治理河工?”房遗爱冷笑一声,手扶桌案,越过秦京娘,看向刘虞候,诡谲难辨的到:“虞候莫非是想让房俊做了那冤死水鬼?”
“你!”此言一出,刘虞候变脸变色,一拍桌案,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而已。”房遗爱已经从刘虞候的反应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不想与这莽夫多做纠缠的他,转而耸了耸肩道:“一时失言,自罚三杯。”
见房遗爱言语试探,曹州知府和蔡少炳纷纷低头不语,开始暗自盘算起了待会要试探的话儿。
就在二人思忖机巧时,五大三粗的刘虞候,反倒将房遗爱的举动误认成了示弱的表现,这样一来,酒意上头的他,心中的忌惮霎时消了大半。
“卑职敬夫人一杯。”仗着酒意,刘虞候举起酒盏,双手捧盏敬秦京娘的同时,那蕴藏邪念的眸子,哪里还有半点遮掩,在某种程度上,他却是故意做给房遗爱看的!
“糟糕!”从刘虞候眼中察觉到异样,蔡少炳暗叫不好,心中大骂道:“这个匹夫!怕是不知道房俊的来历吧!别说是房俊,这孙子怕是连秦京娘都打不过吧?老虎的胡须岂能够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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