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虞候举杯敬酒,秦京娘微皱黛眉,虽然心中对这莽夫十分厌恶,但碍于颜面,还是捧起了酒盏。
“小女子不胜酒力,还望虞候...”话说一半,秦京娘轻移杏眸,霎时便看到了刘虞候那闪着邪念的双眼。
秦京娘自幼受到父兄的熏陶,烈性、刚性早已深入骨髓,此时赴宴纯属强颜欢笑,这才故意那这样儿,做出了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眼下从刘虞候眸中捕捉到些许一样,芳心已许的秦京娘哪里还会受得了。
冷颜凝眉,秦京娘那粉雕玉砌的面庞,登时挂上了一层冷霜,果断将酒盏放在桌上,低头说道:“今日偶感风寒,这酒着实不能吃了。”
房遗爱端坐在席间,全程将刘虞候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见妻子被狂徒目光轻薄,房遗爱心间的愤怒早已到达了临界点。
“内子不胜酒力,这盏酒儿,本官代饮了!”
房遗爱举起酒盏,抬手对刘虞候稍稍拱手,接着仰头将酒水尽数喝了下去。
刘虞候在秦京娘哪里吃了闭门坑,心头的火气,自然转到了出头的房遗爱身上。
“之前府尊吩咐下来,叫咱找一找房俊的晦气,既然他自己个儿送上门来,那就别管你家军爷手黑了!”
心中暗暗思忖,刘虞候喝下水酒,正要开口,却被房遗爱的举动打乱了思绪。
放下酒杯,房遗爱顺势捧起秦京娘的酒盏,对着刘虞候道:“虞候,本官代内子回敬一杯。”
见房遗爱饮下水酒,刘虞候哪里肯落后,接着喝下酒水,道:“通判,听说在长安曾是武举状元?”
“侥幸而已。”房遗爱强忍着怒火,一双眸子看似柔和似水,实际上却在暗地寻找着刘虞候的话语纰漏,只要被他找到机会,言语奚落怕是免不了的。
刘虞候看向曹州知府,见上司神色思若,并无阻拦之意,这才大着胆儿说:“通判不必谦虚,听说通判的武功是跟随秦元帅所学?”
“承蒙岳父错爱,侥幸学到了一些皮毛。”说着,房遗爱夹起一颗青菜,柔情的放进秦京娘的餐碟之中,含笑道:“娘子尝尝这个。”
上一刻还是冰山美人儿的秦京娘,在听到夫君的话儿后,随即笑靥如花,含羞呢喃道:“官人自己吃就好,奴家哪里敢劳官人费心。”
这番话语调柔情似水,听得蔡少炳三人心间发痒,暗自赞叹起了房遗爱的管家能力。
“我的天!这可是秦琼的闺女啊,将门虎女!怎么面对房遗爱就好像粘人的狸猫儿似得!”
“秦京娘乃是将门之后,早就听说一身武艺不逊其兄长,没想到竟被房遗爱治的如此贴伏,好福气啊!”
“这个小娘皮,之前对咱好似那庙里的泥菩萨,怎么转眼就成了一块软玉温香了?”
房遗爱含笑点头,抬头望向蔡少炳和曹州知府,拱手道:“府尊、蔡兄,学生此来新官上任,若有不周还望照拂一二。”
“那个自然,那个自然。”二人含笑点头,期间,曹州知府捧盏品茶,不露痕迹的对着刘虞候使了一个眼色。
接到眼色,刘虞候再次开口,“听说通判在长安已有发妻了?”
“不错,本官年前曾与高阳公主合卺,算来时光荏苒已经大半年了。”说完,房遗爱暗啐一声,“该死的匹夫,分明就是有高人指点,这两句话是用来挑拨我和京娘的关系的?”
秦京娘只顾低头品茶,表情淡定自若,心中笑道:“高阳公主是房郎的正妻不假,可我也是何郎的结发妻子,这桩事何郎知道就好,只要他真心待我,名份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已有发妻,秦元帅舍得将千金嫁给通判作妾?”刘虞候面带冷笑,这大老粗说起话来,怎么听来怎么讲,完全是将曹州知府先前教给他的刁难话语,重述了一遍。
房遗爱被说的心中不快,放下筷子,侧头看向刘虞候,面带微笑的和善道:“虞候怕不是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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