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院,房遗爱将秦京娘送到门口,眼望一袭白衣胜雪的佳人,含笑道:“早些休息吧,明儿还要操持着整理宅院呢。”
秦京娘轻轻点头,攥着双手呢喃道:“何郎也早些休息,若是...”
话说一半,早已通晓人事的秦京娘,竟自脸上一红,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如何都不肯出来了。
“好,晚安。”猜透秦京娘的心思,房遗爱背地苦笑一声,转身朝东厢房走去,脑海中萦绕着的,尽是蔡少炳和曹州知府那包含信息的试探话语,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男女之欢。
目送房遗爱走进厢房,秦京娘羞的满面通红,自顾自羞赧的跺了跺脚,小声嘟囔道:“全怪你!若是被何郎当做水性杨花的女子,岂不是失了妇道!”
回到厢房,房遗爱辗转反侧,余光扫到灯下的宝剑,之前刘虞候所说的话,立时在耳畔回响了起来。
“此剑少说杀过百十条人命。”
“曹州治下一向清明,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歹人?更何况刘虞候不过驻军统领,法场典型却也是用他不到...”
“莫非这话儿,令藏其他深意?”
想着,房遗爱翻身坐起,走到桌前,伸手将宝剑拿在手中,用拇指一顶护手,那明亮亮的剑刃随即露了出来。
“好一把宝剑!”宝剑通体由寒铁打造,寒光闪闪之余,还散发着阵阵血腥之气,饶是气味极为清淡,但哪里能瞒得过修习了混元心经的房遗爱。
将宝剑收回鞘中,房遗爱低头细想,“莫非刘虞候所言是实?并非一句空口白话?”
坐在桌前,盯着宝剑看了许久,房遗爱苦思无果下,不由想到了隔壁正房住着的谢瑶环。
“瑶环足智多谋,况且又跟蔡少炳有过瓜葛,倒不如请她来参详参详。”
打定主意,房遗爱缓步出门,见正房已经上了门闩,接着绕道房后的窗户前,轻轻敲打了几下窗棂木条。
没过一会,房中便传来了秦京娘那宛若银铃的语调,“谁啊?”
“咳咳。”房遗爱自知深夜来找谢瑶环有些冒昧,先行清了清嗓子,这才道:“京娘,瑶环睡了吗?”
“没有,何郎有事吗?”秦京娘语调支吾,有些诧异的道。
“我有件难办的事儿,想请她参详参详,叫瑶环到东厢房来吧。”说到最后,房遗爱自觉冒昧,红着脸儿快步疾行,样子倒有些稚嫩青葱。
返回东厢房,房遗爱特意增添了几根蜡烛,又沏上一壶鄢茶,坐在桌前等待起了帮手的到来。
过了片刻,谢瑶环莲步轻移,进到房中时,房遗爱早已将茶水喝下了大半,正想去续水,劈头便撞到了谢瑶环。
“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说吗?”谢瑶环接过茶壶,走到墙角续上热水,这才返了回来。
见谢瑶环睡眼惺忪,房遗爱心间一怔,讪讪地问道:“之前已经睡下了?”
“茶水有些乏了。”谢瑶环喝了一口茶水,掩面打了一个哈切,用举动回答了房遗爱的疑问。
“刚刚等你有些无聊,先行喝了一些。”房遗爱挠头苦笑,接着直入正题,“蔡少炳被圣上任命做了曹州知州,想来他与我新仇旧怨尚未了结,如今官阶相等,怕是日后少不得要下绊子啊。”
见房遗爱面带困色,谢瑶环放下茶盏,有些轻蔑的道:“状元郎文才武功,难道还怕一个酷吏不成?”
“又来拿我消遣,忘了家法的滋味儿了?”男女之间开玩笑,男人占有先天优势,加上谢瑶环早已芳心暗许,房遗爱这番话效果尤为显著,刚一出唇,便引得佳人脸上绯红,杏眸流转,说不尽的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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