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轻笑了笑,说:“贤弟莫要小瞧了这御马监,其中坐着的可都是内相一般的人物。”
“内相?”薛仁贵不通宫中事物,对房遗爱所言也是云遮雾绕,嘀咕道。
“内相内相,内廷宰相。”房遗爱凑到薛仁贵耳畔,小声一语,转口道:“当今万岁英明神武,愚兄此言言过其实了。”
虽然房遗爱话语辩解,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巍巍皇城之中,果真存在着一位“内相”般的人物。
而这人与房遗爱关系匪浅,正是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白简。
穿过一条廊道,绕过一睹影壁屏风,房遗爱赫然发现在影壁的左侧,竟然设立这一座小庙。
“呀!这里为什么有庙宇?”薛仁贵看着身侧的小房,伸手拨开竹帘儿,其中供奉着的赫然便是关帝圣君。
“二君侯,关帝爷!”
薛仁贵遥望关帝神位拜了三拜,样儿十分虔诚。
薛礼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却深通兵法、饱读诗书,饶是这样但他对关帝、孙武这样的武道先贤,却是远比孔孟二圣要崇敬许多。
“你啊,还是武将的坯子。”房遗爱苦笑一声,暗想,“眼下还是唐代,若是换做明代,锦衣卫、东厂、西厂供奉着的应该是岳王爷了。”
在关帝庙前稍微停顿少许,房遗爱二人缓步徐行,边走薛仁贵边问道:“兄长,这御马监为何供奉关帝爷?他们是武将?”
“御马监主管皇城军机,对于提兵调令,自然要比书写文书要接触得多。况且身为皇家奴婢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忠”字。”
房遗爱连蒙带猜,这才将薛仁贵哄了过去。
等到二人来到御马监部堂,小黄门早已站在门外等候,“驸马,掌印总管说请驸马稍稍等一会儿。”
“好,去值房?还是隔房?”房遗爱有求于人,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锋芒,眼下见御马监掌印太监有事脱不开身,慨然点头应允道。
“奴婢做不了主。”小黄门原是白简身边的人,所属自然是司礼监,对于御马监并不是太熟络,更不敢自作主张。
闻言,房遗爱微微点头,目光扫视四下值房,却见一十二间值房之中人影浮动,显然是在忙着处理公务。
“不如,咱们就在这儿...”
房遗爱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着皂黑色无补官衣的内侍臣疾步从值房走出,径直停在了三人面前。
“驸马,薛主事,请到隔房用茶。”内侍臣缓步带路,将房遗爱三人引到一处较为偏僻的隔房之中,请三人稍等片刻。
“驸马,请用茶。”内侍臣捧来三盏凉茶,依次放在房遗爱三人面前,就连随之而来的小黄门也单独准备了一份。
“三位义父正在商议公务,烦请驸马稍候片刻。”说完,内侍臣端着茶盘退出隔房,只留房遗爱三人坐在座椅上喝着凉茶聊以解闷儿。
见小黄门捧盏饮茶,房遗爱轻笑一声,心说:“看来兄长真称得“内相”二字,单单身边行走的无品小黄门,在御马监都能受到如此礼遇,可见白内障...呸呸呸,白内相威望之高。”
房遗爱原以为稍待片刻就好,可没成想内侍臣所说的“稍候”竟然一候便候了多半个时辰。
“呀,又忘了带折扇。”房遗爱摘下官帽,露出发髻以解炎热,不时朝门外看去,却迟迟没有盼来御马监掌印太监的传唤。
“这都什么时辰了?”房遗爱嘀咕一声。
闻言,正在打盹的小黄门忽的站起,快步走出隔房,过了片刻,这才疾步返了回来。
小黄门带着惺忪睡眼道:“启禀驸马,已经申时正刻了。”
“申时正刻?”房遗爱手抚下巴,心道:“这都下午四点了!再等下去怕是该下值了!”
正当房遗爱烦闷不已时,小黄门缓步凑到他面前,拱手道:“驸马,可知其中缘故?”
“什么缘故?”见小黄门面带神秘,房遗爱正了正身形,好奇道。
“干爹先前叫奴婢陪驸马前来,就是怕凤承东为难驸马。”
“凤承东是谁?他为什么要为难本宫?兄...白总管是如何事先知道的?”
小黄门侧目扫了一眼门口,压低嗓音道:“凤承东与蔡少炳乃是郎舅之交,先前驸马在即墨立斩蔡少炳。便与这御马监掌印大太监结下了因果。”
“什么!”听闻此言,房遗爱险些没将茶盏丢出去,入神喃喃道:“蔡少炳的大舅哥是御马监掌印太监?”
“苍天呐!贞观盛世...为何圈子这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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