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现在的状况,也够他们喝一壶的,兵权数分,袁虎臣盘根北地,饶是慕容天涯心狠手辣,亦不得不顾忌现今的局面,虽为摄政王,但远在都城,亦是鞭长莫及。”君山是真的担心。
诸国纷乱,内忧外患。
北澜外表看似强盛,可实际上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事实上,不管哪朝哪代,也不管是哪个国,只要有内斗,必衰无疑。
三千越甲可吞吴,但是吞吴之后呢?
昔年越甲无处寻,唯留碧波荡涟漪。
“年纪轻轻能坐得摄政王之位,非泛泛之辈,袁虎臣再强势,终究是老了!萧家,萧北望会让他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傅九卿长睫微垂,摩挲着指间的扳指,“她还没找到吗?”
“毒蕈一事之后,便都消失无踪了,所幸公子上次在宫中晕厥,主君知道您的病情之后,便已经派人扩大规模找寻,虽说还是悄悄的找,但比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要好得多!”君山解释。
这点,诚然如此。
北澜不比大周,对他们来说是崭新的天地,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已然不易,遑论刨根……为今之计,只能步步为营,最要紧的是趁着主君对羽淑皇妃还不死心之时,在北澜获得一席之地。
傅九卿的要求其实并不高,长命百岁,长相厮守。
“继续找。”傅九卿转身。
君山颔首,“是,对了公子,后院……”
“别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口吻,满是嫌恶。
虽然他与靳月说过,不会插手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会听之任之,后院那两人若是安分守己,便由着靳月折腾,如若不然,他会毫不犹豫把她们丢到乱葬岗去。
君山知道,公子有洁癖,除却少夫人……委实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所以公子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是严令禁止!
外头现在还在查马赛上的事情,是以大皇府便安生了不少,否则再闹腾起来,怕是真的会触怒主君。
好在,这两日是安生的。
天气愈热,今儿一早宫里便来了消息,说是让七皇妃夫妇夜里同赴宫宴。
彼时,靳月正拾掇拾掇,打算领着霜枝和明珠,出门喘口气,懒腰伸到了一半就收了回来,也不知这又吃的哪门子饭?
“是小皇子生辰。”傅九卿解释。
靳月挠挠头,掰着手指头,“这是第几个?”
“十七。”傅九卿说。
靳月喉间滚动,两只手都掰不过来,凑到他身边低声问,“这得生多少年,才能攒够十七个?还有公主吧?主君有多少公主?”
这问题,傅九卿答不上来,他没生过,亦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想要个孩子,不过是想与她此生羁绊,成为她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罢了!
至于要多少个孩子,他还真的没想过,横竖……她高兴便是!
轻轻摸着她的额发,傅九卿弯腰轻语,“那都是别人的事,我的……只会从你这里出来!”
他的掌心,轻贴在她的小腹处。
靳月冲他笑,“嗯!我之前去医馆里瞧,也问过,好似我的肚子比寻常有孕的妇人要大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了?”
吃得太多倒不尽然。
细胳膊细腿的,除了面颊有点圆了,其他地方还真是没有半分长肉。
傅九卿眸色深了继续,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是打算出去透透气?”
“不走远,就街上溜达一圈便回来。”她没忘记他说的那些话,“而且后院那两个,昨夜有了动静,想来是要出手了,我得给她们这个机会,若是一直动反而不好收拾。”
傅九卿只是抱着她,未答。
“我会小心!”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仰头望他,眸色晶亮。
瞧着她微扬的唇角,傅九卿俯首亲了亲,原想浅尝辄止,可到了最后竟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顾念着她有孕在身,他每每到了情动处,便分外克制,总归不能像以前这样淋漓尽致。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她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死穴,在这样的时刻,轻轻推开他。
当然,如果傅九卿不愿意放手,任凭她推搡都是没用的。
幽然一声叹,清傲的男子立在檐下,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愈发目色深邃。
君山也为难啊,公子心情不好,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奴才,奈何少夫人近来总喜欢给公子一点甜头,然后……徒手一巴掌掐断。
大起大落,疾风骤雨的,饶是公子性子沉冷,也是经不得这般起伏的!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出了七皇府后门,靳月便欢脱得如同放出笼的鸟,上半生束缚在燕王府中,如今她只想自由自在,明明馆子里的东西及不上府中的厨子,但吃进嘴里,却是那样的美滋美味。
岁寒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笑呵呵的瞧着她,“总算可以出来溜达一回,你不知道,这些天可把我给憋坏了!”
“被憋坏的何止你一个!”靳月撇撇嘴,夹着一块羊乳糕便塞进嘴里,“腥味甚重!”
岁寒点头,“听说有孕的妇人吃了,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什么东西都涉猎一些?”靳月翻个白眼,“这些经验,回头你攒着给你媳妇用。”
小家伙嘟嘟囔囔,“那也得有你这样的媳妇才行,旁人我还不乐意呢!”
一旁的明珠和霜枝,略显无奈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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