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靳月吃着酸甜的奶酪,半倚着窗口瞧着不远处的动静。
巷子边上有家铁铺,铁铺边上是一扇木门,自打他们坐在这儿,这扇木门就没有打开过,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动静。
“你瞧什么呢?”岁寒问,“看打铁吗?”
靳月将半截奶酪塞进嘴里,美滋滋的看着他,“你会吗?”
“不会!”小家伙煞有其事的摇头,“吃喝玩乐我倒是会,这些活……我不会。”
靳月点头,“倒也实诚,不过……我也不会。”
岁寒:“……”
逗他玩呢?
蓦地,那扇木门开了,有个包着头巾的女人从里头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菜篮子,快速走上街头。
岁寒托腮,“你故意带我来看这些吗?”
“我拿你当弟弟,你莫再出卖我。”靳月亦托腮。
一大一小杵在窗口,看戏似的,瞧着街头的人潮涌动。
“我怕狗。”岁寒认真的回答。
靳月侧过头看他,“奶狗还是很可爱的。”
小家伙瞪了她一眼,哼哧哼哧的不说话。
“进去了!”明珠开口。
包着头巾的女人,快速进了一家客栈,明珠说完话便转身离开,至于去了何处,岁寒倒也没问,也不愿多问,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小月月没有瞒着他,他便觉得很知足。
信任这东西,最容易暖心。
进了客栈,进了二楼房间。
折月快速摘掉头巾,露出精致的容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瞧着半开半掩的窗户,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当即将窗户关得死死的。
屋子里没人,折月也不着急,顾自倒杯水,坐下来静静的等。
隔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便闪进一个人影。
“不是告诉你,白日里不要同我联系?”赫然是当日算命的瞎子。
瞎子坐定,墨色的瞳仁里毫无聚焦,只是,一点都不影响他对周围的判断,虽是瞎子,却比寻常人对外界的感触更加敏锐。
“时至今日,我都还没能见着七皇子。”折月轻哼,“怕是不成。”
瞎子忽然笑了一下,“吃过靳月的亏了吧?”
闻言,折月心头一惊,没有说话。
“大周的燕王府都让她折腾没了,单凭你一副臭皮囊,便想赢了她?”瞎子慢条斯理的喝着水,“醒醒吧,你家主子的吩咐,全都忘了?”
折月咬着牙,“如此这般,什么都做不了,如何完成主子的命令?”
“如果一个猎手,连最基本的忍耐都没有,还是趁早滚蛋吧!”瞎子放下手中杯盏,起身往外走。
折月急了,“站住,我好不容易让人通知你,你便连句交代都没有,就这么走了?那我不是白白出来一趟?你、你……你难道忘了自己的目的?她可是阿鸾的女儿。”
“阿鸾死了。”瞎子淡淡的开口,“死人是不会再爬出来,找我算账的。”
折月轻嗤,“可死人的女儿……会!你难道不想找到当年的那批辎重藏在何处?还有边关那些百姓所凑齐的军饷?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若是以不小心落在旁人手里,呵……”
瞎子掩在袖中的手缓缓蜷握,逐渐成拳。
“谁都没办法靠近她,有她在的地方,必有七皇子!”折月慢条斯理的开口,“看得这么紧,谁知道七皇子是不是也抱着相同的目的?男人嘛,多半是薄情的,瞧着恩爱无比,哪日露出了獠牙,亦是不足为奇。”
瞎子没说话,但已经回到了原位。
“现在我连前院都进不去,如何能接近七皇子?”折月叹口气,杯盏轻轻搁在桌案上,“若是不接近,又如何能拆开他们?完不成主子的命令,回去也是个死!”
瞎子轻哼,“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敢出现进七皇府?你那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主子怎么想的,我自然猜不透,但我知道,主子让我遇见难处便来寻你,定然是有深意的。”折月意味深长的开口,“那贱人瞧我不顺眼,还将我的名儿都给改了,改成什么折兰,可见是真的在意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瞎子半垂着眉眼,“你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我?”
“这些日子,她一直吃着花生酥,也是时候给她加点料了,左不过有些东西,我们北澜的怕是比不得,鸾姨说,若要寻药必得找你!”折月艳绝的面上,漾开刻薄的笑,“拿来吧!”
瞎子明白她问他讨要的是什么,他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摸出了一包东西放在了桌案上,“神不知,鬼不觉,饶是她嗅觉极好,也断然闻不出这东西。”
“这么厉害?”折月诧异,“有这东西,你为何不早拿出来?”
瞎子轻哼,“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寻常能得的吗?”
“不寻常?”折月仿佛想到了什么,“你方才提到了,嗅觉?”
瞎子垂着眉眼不说话。
“她该不会是……”折月愕然盯着手中的纸包,“难道真的是?”
瞎子起身,“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知道的……都已经做了死人。”
折月瞬时捏紧手中的纸包,身子微微绷直,难道真是南玥古族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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