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她与他有何情谊可言?就算有情谊,难道他还会将青芜放了不成?
想到这里,平遥不由得将目光移向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青芜,不看还好,看了却将平遥震惊得僵在原地。
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缝隙间露出的眼神呆滞无神,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没有半分生气。身上只穿了一件被撕烂的沾满血迹的中衣,脖颈、手臂,及暴露在衣衫之外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於痕,还有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凸起纹路,那是……鞭痕!
平遥痴痴地望着青芜,眼中酸意上涌,竟是难以名状的悲痛。
从小就跟着身陷风尘的母亲走南闯北,青芜异常痛恨男子的强行侵犯,所以,沦落到此地,成为遭人践踏的军妓,她一定拼死反抗捍卫自己的贞洁吧?只是,再如何反抗,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军队里的妓女,往往越是反抗,被这些禽兽折磨践踏得越是厉害!
一股强烈的愤怒从心底升起,仿佛翻滚的巨浪,足以摧毁这世间的一切,平遥冷冷地盯着宇文息,眸光凌厉得如同两道冰凌,冷而锐利,“禽兽!”
“不是我,我没有碰过她!”宇文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急着解释。
“不是你,又和你做的有何区别?宇文息,不要装清高了,昨天晚上在集雪楼干了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平遥冷笑道。
听了这句话,宇文息尴尬地望着平遥,脸上漫起一抹轻红,甚是手足无措。这模样,完全不同于平日那个俊逸温雅的王侯贵胄,倒似个青涩少年!
连平遥都发现了宇文息的异常,好好的,脸红什么?王侯公子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不过是寻常之事,只是恰巧被她撞见了而已,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说吧,要怎样才肯放人?”平遥淡淡问道。
宇文息又恢复了温雅柔和的神情,他轻柔地笑着,琥珀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平遥,道:“不是说了么,先回答我,今日来的,是安公子,还是倾城公主?”
平遥思索了片刻,决定撇开与宇文息所有的关系,非敌非友,“我是歩非的妻,你可以称我一声步夫人。”
听了这个回答,宇文息当场便愣住了,琥珀色的瞳眸中仿佛有什么一点点的碎裂开来,温柔亲和的面容亦随之一点点崩塌,渐渐露出悲戚苍凉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瞬间黯淡了下来,再无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宇文息黯然地望着平遥,笑得十分恍惚,似是在和平遥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传闻原来是真的,你真的嫁给他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宇文息只是微微一笑,向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便领了两个人,前去将青芜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拉着头发拖到了宇文息身边。
青芜像具死尸一样被士兵扯着头发拖在凹凸不平的泥沙地面上,身上破碎脏乱的衣衫撕裂得更加厉害了,双腿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因与地面的石块摩擦而破裂,微微渗出些粘稠的血液。而青芜却似乎没有任何知觉一般,耷拉着耳朵,低垂着眸子,任士兵折腾着。
平遥看着这样的场景,心微微刺痛着,双手紧握成拳,眸中泛着薄薄的水光,别过脸,不忍再看到这样凄惨的画面。
宇文息提起青芜,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青芜柔滑的脸颊、下巴,原本呆滞无神的青芜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凄厉地尖叫着,“不要,不要碰我,滚开!全都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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