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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镇兵队长们给安抚好,转头就开开心心地休假去了。
哪个职场摸鱼人不喜欢带薪休假啊?多多益善好吗!
唯一的难题是她吃住在营寨,这放假了和没放假有什么区别?
算了,还是趁着有空,多练练字吧。
张棹歌表面被放假实则停职的事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在乡里传开了,乡间传言越传越夸张,有的说淮西细作是她放进来的,所以才被停职了。
消息传进崔筠的耳中,她便知道孟甲岁逮着机会对张棹歌施展报复了。
“小娘子已经提醒张副将了,他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青溪对张棹歌颇有些怒其不争。
夕岚猜测:“难道是没发现篮子里的纸条?毕竟他对手底下的镇兵们都很好,有可能顺手就把冬枣分给了镇兵们。”
崔筠气定神闲:“青溪提醒得那么明显,他若是还听不出,那说明我以前高看他了。但从他以往的行事来看,他不是这么蠢笨的人。我想,他应该是有别的打算。”
翌日,青溪匆匆地回来说乡里有热闹看,向来不爱凑热闹的崔筠听说这事跟近日关于淮西细作的流言有关,便出门去看了回八卦。
昭平别业位处远离乡民聚居之地,正巧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骑过马了——崔父在世时,也曾带她骑过马、打过马毬,囿于邓州祖宅那些年,她出门都是坐的牛车。——干脆舍弃了马车,选择骑马到乡里溜达。
到了临近的乡村,听到乡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她才知晓张棹歌并没有放任那些流言传播,她手底下的镇兵队长邱斛领着人到乡里抓那些传谣的人。
——你不是言之凿凿地说张副将被停职是因为放了淮西细作进汝州吗?是淮西细作告诉你的?那你肯定见过淮西细作,跟我们去配合调查吧!
众传谣的乡民吓得连连否认:“我没见过淮西细作,是我听某某说的。”
才半日,邱斛便抓到了谣言的源头——孟家仆役。
众人皆知,这事肯定是孟甲岁指使的,但他必然不可能承认。
那个仆役被推出来背锅。孟家为了撇清关系,让内知当众掌掴他。
木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他的脸上,整张脸都被打肿了。
后来更是溃疡化脓,使得面容尽毁。
此为后话。
这事过后,乡里便没有人再传张棹歌的流言,只是大家都清楚,张棹歌跟孟甲岁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第22章 情敌
张棹歌吃完自己的瓜,还有些意犹未尽,准备溜达去孟家的窑场看看能不能给孟甲岁找点麻烦添点堵。
一转头,就与崔筠的目光对上了。
第一次看到崔筠骑马,张棹歌感到有些新鲜,但对她会骑马这件事并不诧异。
这会儿的女子不仅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教条约束,还能骑马、打马毬,与后面的朝代相比,相对自由奔放。
至于她们出门戴幕篱和帷帽是碍于男女之防?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幕篱一开始的作用只是为了遮风挡尘,不仅女子出门会戴,男子也会。后来儒家经典要求女子出门遮面,这幕篱的作用就逐渐变了味。
张棹歌问:“崔七娘也来吃瓜?”
“吃瓜?”
“就是凑热闹。”
崔筠觉得她这个形容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张棹歌这个当事人吃自己的瓜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崔筠忽然对她生出了一丝兴趣:“张副将被迫休假,难道不着急吗?”
“怎么不急了?这假期是过一天少一天,可急死我了。”
“噗——”崔筠掩嘴,才没让自己笑得太失态。
张棹歌的心态可真好。
她问:“张副将又怎知假期还剩多少天?”
张棹歌鲜少见她展颜欢笑,如今一见,也不由得勾起唇角。
闻言,言简意赅地说:“八关斋会快到了。”
崔筠恍然大悟。
八关斋会有上千僧人赴会,还有信众不知几万,如此盛大的斋会必然要出动军队来维持秩序。
鲁山县的镇兵只有三百人,既要巡防,又得缉盗、搜捕细作,在张棹歌休假的情况下,她这一营的镇兵群龙无首,很难调动。另外两营的镇兵又有可能忙不过来,因而在八关斋会之前,郑和义必然会要求张棹歌结束休假。
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难怪一点儿都不着急。
崔筠不知自己误会了——别人认为停职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那是因为他们把兵权、军职看得太重,张棹歌这个00后职场混子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在乡间的道上走着,聊着。青溪和夕岚缀在后头,离得不远不近。
不知不觉间,她们走到了打麦场附近。
寒冷的天里,孩童们裹着厚实的衣服,在冻得硬邦邦的打麦场上打马毬。
他们自然是没有马的,所以每个孩童都以竹竿做成的竹马代替真马,以木棍代替毬杖,就连击打的“毬”也只是一个用竹篾扎的小破毬。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玩得非常开心。
这时,道上传来了一阵马蹄疾驰的声响,策马之人所到之处皆传来乡民骂骂咧咧的声音。
正当张棹歌和崔筠疑惑是何人在乡间纵马时,那人就一阵风似的从她们身边掠过去了,还把孩童不小心打过来的小破毬给踩了个正着。
本就破旧的小毬直接被踩扁,镶嵌在了泥地里。
孩童们仿佛击鞠梦碎,伤心地哭了起来。
张棹歌下马,将它抠出来。
崔筠以为她是铁汉柔情要安抚孩童,没想到她说:“这真是一个令你们毕生难忘的童年呀!”
“……”孩童们被她的话震撼得忘了哭泣。
崔筠:“……”
你不安抚也就算了,在说什么风凉话?
孩童们正要继续哭,没曾想罪魁祸首又紧急勒住马缰回头:“崔七娘?!”
崔筠不搭腔。
王贺骋咧了咧嘴:“幸好我多看了你一眼才没错过。”
崔筠更不想理他了。
他正要说什么,眼前忽然被甩来一团泥巴状的东西,他下意识接住,旋即一脸晦气地抛开:“这什么东西?!”
张棹歌说:“被你纵马踩烂的孩童们的童年,你这毁了几个孩童美好童年的刽子手。”
王贺骋:???
他刚要发怒,却发现眼前之人极其眼熟,回忆了一下,立马就想起来这是他当初过鲁阳关时令他难堪的镇将!
王贺骋的重点却在:“你怎么会跟崔七娘在一块儿?”
难道这也是他的情敌?!
难怪那天对他的态度和对崔筠的态度天差地别。
张棹歌扭头对孩童们说:“哭,大声哭。”
像是触发了什么指令,一个孩子哭了,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哭,结果其余没有泪意的孩童都纷纷嚎哭起来。
“王贺骋,你在乡间纵马伤人,这起事故你全责。”
崔筠:“……”
王贺骋不服气:“我伤什么人了?”
“你伤害了孩童们幼小的心灵,这个阴影会伴随着他们一生,精神伤害也是伤害,难道这不算伤人吗?”
王贺骋:“……”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如此诡辩之言。
偏偏这群孩子哭得乡民以为自家孩子被欺负了,纷纷朝这边赶来。
王贺骋好面子,不想在乡人面前丢如此大的脸。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便丢了一吊钱在地上:“我赔给你们总可以了吧?这吊钱足够你们去买十个马毬了。”
年幼的孩童自然还是想要他们的小破毬,可年长一点的孩子却已经懂得衡量钱和小破毬的价值,捡起钱后,立马就不哭了,欢天喜地地带着伙伴们去分钱。
崔筠对王贺骋败家的认知加深了。
只是,若不是张棹歌,王贺骋这样高高在上的富族子弟未必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自然也谈不上赔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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