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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上去好像不幸福。
可是……没有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她告诉自己,因为太崇拜了,因为太崇拜了所以才会妒忌。像是被关在用砖石砌成的潮湿阴暗牢笼里,墙面与地板布满了青苔,手摸上去只有水绵滑腻的毛绒和泥水。所见尽是黑暗,耳中还能听见某种爬行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因为寒凉而立起的汗毛下是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皮肤。嘶嘶,嘶嘶,那动物仿佛在耳边,在身上,时时撕咬。
许久,那头的喊声停了,人却没出来,只有隐约哭声,像是向着邱裕扎过去的针刺,看着毫发无伤却足够的疼。
靠在门边的邱裕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蹲在那捂着脸的女子,这场景这姿态有些熟悉,让邱裕再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她打开了包,里面有周洲给她备的维达抽纸。
纸,她有,可是她还在犹豫。
‘我是进去递纸给你,给你安慰呢?还是就此离去保有你的自尊呢?’
邱裕拿着纸还在犹豫。医院的灯是昏暗的黄,医院的墙是刺眼的白,她手里是忧郁的蓝。扶着墙缓慢地蹲下身,她眼神有些空洞。过大的眼睛因为睁得太久变得湿润。耳中是揪心的哭,不知什么时候会停下,她要在卫惜卿出来前做出决定。
这样的事情好像不是第一次,上一次她是怎么做的?
1997,邱裕十七岁那年。对于艺术毫无兴趣的邱裕被周洲拖去听音乐会。
“好听吗?”
散场后,周洲拿着册子敲着邱裕的头问。
“无聊死了。”
打着哈欠的邱裕一边揉着眼一边回答,她困得不行,陪着周洲逛街逛了一下午又来听这无聊玩意,她是真的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恩,你开场十分钟就睡着了。”
周洲毫不留情地吐槽,周围的人都聚精会神,就这货摊在椅子上睡得毫无形象……。
尴尬地挠挠头,邱裕为自己辩解:“钢琴什么的……欣赏不来。高雅艺术不适合我,我就是那么俗。”她手扶住腰和脖子。“坐几个小时我屁股都坐疼了,腰也酸……周洲,我好像刚刚落枕了。你怎么能为了江雨喜欢看这种东西?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真伟大啊。”
翻了她一个白眼。周洲决定无视这个没情趣的家伙,就让她干涸的精神世界继续贫乏下去吧。
可是,前面怎么了,堵住了吗?怎么那么多人。她和邱裕可是为了避过刚散场的混乱特意晚些出来的,按理人应该散得差不多了啊。
“不知道……看看热闹?”
邱裕不嫌事大地钻过人群。
“好像是男的劈腿被抓包。”
哇,真是好大的热闹
身边有围观的人民群众好心地讲解,让邱裕更想看热闹了。
“邱裕……你好八卦。”周洲简直想高呼这货我不认识她。俗,俗不可耐。
热闹很简单。青年男子劈腿带着小三听完音乐会要去酒店被正房抓个正着,更狗血的是,小三还是正房的密友。正房不是委屈求全的性子,双重背叛下正房誓要血债血偿,额不,讨个说法。
正房抱着双臂站在两人面前,“说吧”她抬起右手手腕看了眼腕表。“我给你三十秒。”
劈腿男脸色涨得通红。“回去再说,这里人这么多……”。
这要求当然被拒绝了,女子挑着眉毛,轻蔑地说:“就在这说呗,当着两个人的面。不然怎么?你俩是需要时间串通下口供?”
劈腿男脸色可能因为感到丢了面子难堪而涨得通红,他冲着女子喊道:“你一定得在这说吗?不嫌丢人啊你?”他身边的小三抓着他手哭哭啼啼仿佛她才是被劈腿的那个。
“哇。人渣啊。”周洲感慨,“诶,走吧。别瞎凑热闹。”拉了拉邱裕的手,走吧。还看啊……无不无聊。一会打起来怎么办。“你……。”
她看向邱裕的脸才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邱裕的脸色难看极了,或者说,她从没见过邱裕脸色难看成这样过。
“怎么了?”
可是邱裕没有回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三个人,像是耸立在那巍然不动的树木。与周洲牵着的手越握越紧,指甲陷进肉里让周洲感到疼痛。
“邱裕,疼。”周洲轻声呼喊,可是邱裕恍然未闻。
场中的对峙还在继续。
“丢人?你现在感到丢人了?管不住你那第三条腿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丢人?劈腿的人也会有羞耻心?”
女子踩着高跟抱臂站在劈腿男前抬眼说道,语气平静半分泼妇骂街的感觉都没有,只是眉眼轻挑语带嘲讽,她轻呵一声,气势十足,仿佛毫不受伤一般,只有水润的眼咬紧的下唇泄露出她此刻情绪。话毕又看向小三。
“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睁大眼睛看看吧,这个男人是个什么玩意。”
劈腿男对显然是对女子的话十分不满,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说。“你先回去,等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女子挑起眉,扯一边嘴角轻哼出声。她斜过眼对着那劈腿男说:“倒也不必。那些什么误会,我只是一时间犯错,或者什么其他借口都咽回去吧。反正你没打算求我原谅,我也没打算原谅你。”她突然举起手,“这样我们就算两清了”高高举起的右手狠狠地对着男人挥了下去,可惜,被劈腿男抓了个正着。
“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女人怒极反笑,“嗯,我是得寸进尺。”她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扬起另一只手,啪,飞速地给了劈腿男一巴掌。啪,清脆响亮,劈腿男脸上红了一片。
“你一定要闹那么难看吗”劈腿男一把攘开正房吼道。
女人笑,“对啊,反正我和你、和她都到此为止,我只需要出气就行。你都不要脸了,我为什么要帮你顾及脸面?”
她指着劈腿男的胸口。“行了,就此扯平吧,打你脏手。”
女子话说完就要走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男人个子不高,甚至看着比穿着高跟鞋的女子还矮上了那么一点,于是他努力展现出的蔑视姿态显得十分滑稽。“我送的东西都给我脱下来。还给我。”
什么?女子都给气笑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踏着的那双高跟凉鞋。“你送过什么,就这一双鞋,怎么?还想送给第二个人?”毫不拖泥带水地,她直接脱了砸给面前的人。“啊,还有这个。”用力地从脖子上扯下项链,“名义上是你送的,实际上可是我自己买的呢。这个就不用还你了吧,虽然我也不想要。”奋力一扔,项链越过人群摔在门外
“你够了!”伴着恼羞成怒的怒吼,女子刚把项链甩出去就被那男的重重推攘在地。
周洲想她的手一定是被邱裕握断了,像是扣住绝壁上唯一能给予生存希望的突起,又像是要将她粉碎般用力。她想让邱裕放手,却不想邱裕自己松开了手,像是喝醉一样踉跄地踏出脚步。
“诶。”周洲刚要出声,邱裕的脚步就停住了,仿佛刚刚那一下真的是因为没站稳一样。是错觉吗?周洲觉得好像那个女人刚坐起身来,邱裕就停下来脚步,像是有所关联似的。
“你就没错吗?”劈腿男斜着眼睛望着那女人,“你看看你,好像自己从来不犯错一样。”他鼻子冷哼一声,“让你不要出国,你偏要去?你既然要去,我不能找别的女人吗?”
那女人站了起来,被扶着她的人拉住没能上前,于是抱着手臂皱着眉头没答话,仿佛完全不能理解面前的人。
“你看看你,从来都不知道让步,温柔?女人味?完全没有,我早就受够你了,跟你在一起感觉快要窒息了。要我在这数落你有多不好吗?别给脸不要脸。我本来就打算在你出国后就分手的。”劈腿男丝毫不觉得自己推倒人有什么错,反倒是指责起女人的不是来,他捡起鞋子,像是发泄一样,啪地一下掰断鞋跟砸还给女子,他手劲大地多,砸得又快。被掰断的细鞋跟飞速地在没能躲过的女子脖子上留下两道血印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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