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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跟这破鞋一样,没人受得了你。”说完牵着新欢向外走去。“晦气”
主人公离开让闹事的人群也散去大半。“走吧”。周洲扯了扯邱裕的袖子。可是邱裕依旧没动,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既不上前也不离开。
直到人群散光,整个大厅只剩下她们三人,那个刚刚仿佛毫不受伤的女子才无助地蹲下身来,抱着屈膝捂着脸哭泣。
“走吧。”周洲又一次拉拉邱裕的袖子,依旧没能得到回应。邱裕就站在那里,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咬着牙,腮帮子不自然地鼓起,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
“有纸吗?”邱裕突然问,脸上寒冰冻人。“还有创可贴。”
“诶?”
接过周洲递去的餐巾纸和盒装创可贴,邱裕终于迈出了脚步。
2008。
邱裕走进了病房时。卫母正在醒着。
“表婶今天感觉还行吗?”邱裕动手将花插在花瓶里。“给您削点水果?”邱裕刀工极好,迅迅速速稳稳当当一根不断。是以当卫惜卿走进来时,邱裕已经开始削第二个苹果了。
卫惜卿脸色如常,心事在卫母面前半分也没显露。邱裕手一伸,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可是卫惜卿手里是抓着东西的,熟悉的维达蓝色包装。
秋天不算热的病房,邱裕发际滑下汗滴。她低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神。她没出声,状似无意地抽走卫惜卿手里的纸,苹果就这么塞进了卫惜卿手里。
卫母顺手就接过邱裕手里的东西却不明白这纸怎么冒出来的。“这纸哪来的?”
“啊,这纸……”卫惜卿有些吞吞吐吐。眼神穿过邱裕看向卫母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刚在外面…”
1997。
接过周洲递去的餐巾纸和盒装创可贴,邱裕终于迈出了脚步。
97年,邱裕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大姑娘。腿更是修长笔直,踩着黑色运动鞋,她冷着脸大步却缓慢地向那哭泣的女人走去,腰板挺得笔直,仿佛能带起风。她在生气,周洲这样觉得。
位置交错,邱裕没有停下脚步,她手将纸巾微微抬起,手上做了个类似上篮的动作,仿佛只是手滑一样,餐巾纸和创可贴从她扬起的手中跌落,落在那女人面前,她甚至没有看那女人一眼。
二十分钟前医院阳台门口。卫惜卿终于止住了眼泪,本来只是出来打个电话身上并没有带纸,于是只能胡乱用手擦了擦,一会去卫生间整理下就好,她想。天已经完全黑了,阳台上昏暗一片,她眯着眼慢步走向阳台的门,却还是在门口踢到了东西。她蹲下身来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包蓝色的维达抽纸,还没有启用。
有人来过吗?
“啊,这纸……”卫惜卿想到有一个陌生人看见自己的丑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笑,“刚刚在外面有人给我的。”
邱裕扬起嘴角。这就够了。
卫母点点头将纸放在床头,却看见蓝色包装上有一小片并不起眼的褐色痕迹。“这什么呀,哎呀,血呀。卿卿,你受伤了呀?”
受伤?阳台上太昏暗,刚才又急着去处理红肿的眼。卫惜卿并没有发现纸的包装上沾上了什么。“没有呀。”
邱裕额头上又沁出冷汗。她不自然地咽下口水,紧张又略带关心地岔开话题“没上班?”明知故问。
卫母听见这话叹了口气答:“她啊,请了假陪我的。卿卿有心啦。多亏她陪着。我舒服多了。”
邱裕为的却不是卫母这句话,她低着头斜过眼去看见卫惜卿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扬起了嘴角。她只是有些担心卫惜卿累罢了。两人陪着卫母吃了点医院的病号饭,瞧着天色已晚,卫母便想打发她两回去。
“走吧,我送你。”邱裕笑呵呵地取过卫惜卿的外套递给卫惜卿,接过邱裕手里的外套,卫惜卿才看清邱裕的手,白皙手掌上交错着三张创可贴,看上去有些可笑。冲着卫母又打了个招呼,两人并排踱出房门。
“手怎么了?”
藏起自己的手,邱裕低头咬唇。“没,没什么。”
“嗯?”卫惜卿轻哼一声,拉住了她的手,抬起来细细查看。“怎么伤的?”
邱裕想要缩回手,可是卫惜卿捏着她的手腕,很紧,她无法挣脱。或者,不想挣脱。
卫惜卿眯起眼,眉毛一扬,满是邱裕熟悉的神色。“球球”,她假作不悦地说。
那是长大后,邱裕第一次被卫惜卿这样认真地注视,也是她长大后第一次与卫惜卿对视。她没应声,喉咙发紧,她开始不自觉地嗢咽口水。她再看不见医院灯昏暗的黄,医院墙刺眼的白。
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沉默,在卫惜卿的注视下,邱裕还是移开了眼,长久未闭的眼开始慢慢浮出泪水。
‘新新姐,回来了。’她心里这样说。‘我的新新姐,回来了。’
她记得,小时候,曾经无数次地,卫惜卿就像这样拉着她的手,问受伤的她疼吗?
可是邱裕总是倔强地说不疼,听见她这么说,卫惜卿一定会挑起眉眯起眼不满地嗯那么一声,非得让她说实话不可。等到她开始巴拉巴拉地掉眼泪,卫惜卿就会把她抱进怀里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地哄。
她都记得。卫惜卿曾经的那些轻声细语在她耳边絮絮环绕。
“被钥匙划到了,没大碍的。”低下头隐藏住情绪,邱裕低声说,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发酸的鼻。
钥匙?卫惜卿闻言一皱眉,才不管邱裕那小媳妇样。扯起了邱裕的手腕豪迈地说:“给我看看,钥匙。”
“没事的。”被捏住的手腕开始发烫。邱裕低着头,一咬牙一发力就耍开了卫惜卿的手。
“什么没事的,钥匙给我看。”本就在往停车场走,邱裕也早就掏出了钥匙握在另一个手心。一番争抢后,卫惜卿看着手里的钥匙皱眉头。
“钥匙上有锈,你必须去打破伤风。”
邱裕没吭声,低着头一把抢过卫惜卿手里的钥匙就想走,却被卫惜卿拉住了衣领。
球球,你…卫惜卿本来是想教训人,却发现……
“你脸红了?你现在…是在害羞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卫惜卿又拉起邱裕的手,洁白细腻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来回移动的手带来的痒一点点地扩散,在她的手背,她的手掌,和她的心里。
“你真的是长大了呢。”卫惜卿轻声说,“手也长大了,那么修长。”卫惜卿将手贴上邱裕的手掌,比较着。“你看,比我的手指还长了。球球,你长大了。”
她移转手掌,她的手指正好嵌入邱裕手指间的空隙,向下,向下,再向下,扣住了邱裕的手。
或许是温暖细腻的触感让邱裕迷糊了。于是她的手也向下向下再向下,直到终于十指相扣。
“去看看好不好?你已经长大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乖,听话。”
1984年。
四岁邱裕和小孩子在院坝里踢球摔了跟头,脚上掉一大块皮,血淋淋地看着甚是恐怖,那痛感对于七岁的她来说也是十足的难过,于是她抱着小卫惜卿的腿大哭。“疼!疼!!!”可是她不愿涂紫药水:“我不涂药水,疼!”
“球球。”
小卫惜卿蹲了下来,像个大人一样抱住她说:“可是不涂药水也是会疼的啊,涂了才好得快,不然要疼很久很久。疼一会和疼很久,当然是疼一会划算呀。”
小邱裕眨巴眨巴眼,她觉得她姐姐说得好对好有道理,可是膝盖上那半径两厘米的大洞真的好疼,尤其是涂药水前要擦的那白色的水一接触上伤口就疼得像是死了十五次,于是她又开始吧唧吧唧地掉眼泪,她一边呜哇呜哇地哭一边说一边嘟起嘴向卫惜卿撒娇。
“可是涂药水真的好疼。”
小卫惜卿用手背抹去小邱裕的泪水,然后拉过小邱裕的手,让两人掌心相对。她说:“你看,手又长大了呢。球球,你是个大孩子了,大孩子才不怕涂药水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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