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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沅菱着急,四下瞧着,也只看到俞韫这一个她勉强认识的人。
于是她跑过去,伸手就要抓住俞韫的手,问道。
“俞大人,刚刚那人去哪了?”
俞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笑容依旧,但不近人情道。
“公主殿下,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臣不知公主问的是谁。”
帝沅菱闻言,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明明看见了,她怎么不见我?”
帝沅菱没有再继续向她们询问,而是自己去找。
但白榆眉头微蹙,看了眼俞韫,俞韫随即对帝沅菱要离开的背影淡淡道。
“公主殿下还是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吧,収王殿下若看不到您,还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帝沅菱闻言,脚步一顿,眉头紧锁,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似是挣扎许久,最后抬眸看向远处,道。
“我要找她问清楚。”
帝沅菱没有自称公主,她放下了她的高傲。
这一找,便找到了天黑,若非帝沅菱正好瞧见那人进了一个房间,她怕是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帝沅菱推了推门,没开,被反锁了。
于是,她丝毫不再顾忌自己手的娇嫩,一下下的拍打在冷硬的木门上,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
里面的人听到了,手上动作一顿,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门前,抬手碰到门时,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回神。
潋薇神情复杂,看着啪啪作响的门,想着对方的手应是红了。
帝沅菱拍了许久,不见里面有动静,手上的疼痛已经麻痹,通红的掌心在那白皙的皮肤多么刺眼,她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呢喃自语。
“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
听着外面那人的自言自语,潋薇心中微颤,但是还是忍住了要开门的冲动。
她们仅是隔了一扇门,却好像隔开了两个不同的时间。
帝沅菱这边的闹出的动静引来了帝沅枫吩咐来寻的人,毕竟帝沅菱贵为公主,他们也不敢硬来,所以一人上前,道。
“公主殿下,収王殿下让你里面回去。”
帝沅菱眸子泛红,盛着泪水,怜人的模样让人看着难受。
“她为什么不见我?”
侍从不明所以,看了看禁闭的门,道。
“殿下,这里是没有人的。”
帝沅菱再看了眼那扇依旧禁闭的门,似是在最后还在希望对方心软一般,可是没有,门依旧没有开。
帝沅菱被带走后,潋薇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眉眼,笑了,凄惨可悲。
衣袖下,是白皙的肌肤,但手腕上,缠着绑带。
她胡乱扯开绷带,随着布条落下,那她藏了多年的秘密才露了出来。
烙铁灼烧过的皮肤,印着“奴”字。
她的笑声压抑,又似无声的哭泣,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无助又可怜。
她能如何,她一个亡国奴,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她们,怕是再难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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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已经算不得“人”了
夜幕将至,繁星点点,冷风拂过,微凉。
屋檐上,坐了人,一袭鹅黄的衣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发丝飘扬,淡漠的眼眸看着天上圆月明星,一手起旁边放着的酒,倒了一杯后仰头饮尽,烈酒入喉,火辣辣的,醇香留与齿间。
她不知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俞韫正好要寻她,抬头便看见了那人正在屋檐之上,后也是轻轻一跃,在旁边稳稳站住。
闻榭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俞韫在她身边坐下,道。
“在想什么?”
闻榭一愣,后又饮尽了酒,苦笑道。
“想家。”可是,我回不去了。
家,俞韫眸子黯了黯,随即换了个话题。
“你是如何被抓的?”
提到这个,闻榭嘴角勾起冷笑,道。
“外界都在传是因为我医死了人,分明是我揭露了真相,那狗东西,净拿孩子送去炼丹,医者仁心,我从未听过此法能长寿。”
“愚昧无知。”
俞韫望着天上圆月,冷冷开口,柔和但冰冷的月光撒下,落在她好看的脸上,仿若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明日我们带你出去诊治百姓,収王会跟着,齐沥大抵是做不了什么手脚。”俞韫道,似想起了什么,冷笑道。
“更何况这几日他忙着找人打生桩。”
闻榭嘴角勾起嘲讽,道。
“早些便听闻这外面的世间乱,不想,是这般视人如草芥。”
俞韫眼眸微垂,似低喃着自言自语道。
“再过一段时间,便太平了。”
闻榭远离世间十几年,并不知道俞韫口中的太平是什么,索性看向对方,目光探究,笑道。
“我猜,你已经算不得是个‘人’了吧。”
俞韫倒没有在意,笑了笑,其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看向远处,道。
“我早知瞒不住你,其实我自己也清楚……”她话一顿,后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却感受不到那里有一丝一毫的跳动,似自嘲般再次开口。
“从我这里再也没有跳动过时,我就知道,我早已是死人之躯。”
“但是,即使是死了,我的恨却让我又活了过来。”
闻榭放下酒杯,礼貌般问道。
“阁下可否让我把个脉。”
俞韫神色复杂,但还是伸手了。
闻榭搭上对方的脉,眼眸微闭,感受其中微弱到几乎没有的脉象,半晌,才放开,再睁眼时,看向俞韫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你是南疆那边养的药人,又不似药人那般神志不清,我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才能保持清醒,但是……”闻榭顿了顿,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俞韫一笑,是对自己生死的淡漠,道。
“说吧,我最多再活几年?”
“三年。”
三年,俞韫喃喃,后抬眸,笑得如冬日破晓的暖阳,好看而耀眼,照拂了所有人,却唯独漏了自己。
“三年啊,够了,够了。”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下面坐在秋千上的人身上。
那人一袭淡青色的衣裙,光是看背影,都让人觉得在这夜幕之中缥缈得似画中仙。
这几日白榆也是累坏了,现在估计是坐在秋千上睡着了。
俞韫落在白榆身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不同于以往的装模作样,这是给她独自一人的温柔。
闻榭顺着俞韫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令人惊艳的背影,但她注意的不是这个。
“你,给她下了蛊对吧?”
俞韫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闻榭这时也明白了刚才把脉时探到的一丝异常是什么,目光里是对这人的看不懂。
那不是普通的蛊,冰蚕蛊,世间仅此一对,附着在两位宿主身上,准确的来说,是心脏上。
大多的蛊都能通过母蛊控制人的神智,或者让人死于非命,但冰蚕蛊是个例外,它对两位宿主百利而无一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两条命便是相交了。
“我看你的样子,难道舍得她跟你一起死。”闻榭道。
俞韫摇了摇头,道。
“舍不得。”
“那你……”
俞韫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
“闻姑娘还是不要再问下去的好。”
到那时,取不出蛊虫,便把自己的心脏取出来。
闻言,闻榭倒也没有要过多插手别人的事。
俞韫笑着看向她,道。
“说说你吧,闻姑娘,据我所知,神医谷的医术传男不传女,你是……”
闻榭眉头微蹙,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
“的确如此,但我兄长他惜才,常常偷偷教我。”
“原来如此,闻姑娘如此人才,不必和那些老顽固计较。”
闻榭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牵强而无奈。
她微垂眼眸,似陷入沉思。
她的出生,在万众瞩目中又令人失望至极,人人都羡慕她的天赋,但又人人对她说她要是个男子该多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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