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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温,若你住手……”

话还未说完,便被俞韫冷笑打断。

“痴人说梦。”

冧溦眼眸中有着算计,道。

“是吗?”

随即,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从他身后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也是一袭白衣的女子,淡漠的神情让她仿佛不似凡尘中人,而是天上不问世事的仙子。

俞韫见到人,眸色一凛,带上几分急切与担忧。

白榆。

她分神,想要过去把人拉回自己身边,可是去却被抓到时机的蛊人伤到要害。

腹部涌出鲜血,染红了她的人白衣。

她跪在地上,白衣染血脏污,似被扯下了神坛。

明明近在咫尺,她们又远在天涯。

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是她的目光却仍旧在白榆身上,她想要抓住,却又被狠狠踩碎了手骨。

白榆动弹不得,即使眸中满是冷漠,可是她是清醒地看着她的爱人遍体鳞伤她却无能为力,心绞般地剧痛让她呼吸不上来。

眼泪从她的眸中留下,划过脸颊,再落入地上消失不见。

她想让俞韫,不要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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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屠宫

残阳似血,把地面上的血迹衬得越发恐怖可怕,它如一副由血浸染的墨画,绚丽而残忍。

或高或低的痛吟哀嚎,满地的残肢断臂,被染红的地面,仿佛炼狱。

一袭诡异衣袍的男人,冷漠地看着着一切,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向了地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女子。

白衣化红衣,却是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披头散发的狼狈,却掩饰不住她冷艳的容貌,以及那双温柔如水的眸中,血色更是为她增添颜色。

双手明明已经血肉模糊,可她像是感受不到一般,伸手,开口,温柔宠溺。

“过来。”

可她面前的女子,受人控制,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眸子,满是挣扎痛苦之色。

她想摇头,她想说话,却什么也做不了。

冧溦站到了白榆身边,对地上的俞韫露出一个诡异而得意的笑容。

俞韫不怕他对自己如何,可她怕白榆受伤。

看着站在白榆身边的冧溦,眸中杀意毕现,情绪波动过大,血腥涌上喉咙,猛然吐出一口血。

见状的白榆,身子颤了一下,极力想要摆脱控制,但都是徒劳。

冧溦瞧着她们的样子,嘴角笑意满是嘲讽,左右看了眼,后随手捡了把长剑。

他把长剑递给白榆,声音嘶哑难听。

“拿上它,过去。”

白榆不想拿,可是她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剑柄上。

剑柄冰冷,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剑锋折射出冷光,倒映出她的脸,剑尖的鲜血落在地上,如盛开在她们之间的彼岸花,危险而惑人。

她只听到俞韫对她开口,语气还是那般的温和,眸中是对她的满腔爱意,似要把她溺毙其中。

“这不是你的错。”

就连最后,她都不舍得责怪她一下。

她跪在了对方面前,手执长剑。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刺耳难听,她的眸中盛满了绝望痛苦,泪水划过脸颊,滴落,融入了对方淌的血液之中。

俞韫却是笑了,很轻很轻,就连白榆都差点听不见。

“别怕,我在这里。”

俞韫把人拥入怀中,低声安慰,全然不顾她身上刺入血肉的剑。

白榆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知道对方不想让自己伤心,又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白榆身上的白衣逐渐被对方的血染红,就像对方曾经许她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冧溦面带讽刺,看着相拥的她们。

抬脚越过她们,一脚踢开挡路的残肢,望向素云宫,嘶哑的声音再次开口。

“一个不留。”

听到命令的蛊人,像发了疯般冲了进去,把残余的门徒杀尽,屠宫。

他们的哀嚎惨叫声落在冧溦耳里,就仿佛是美妙的音符,让他沉醉。

……

素云宫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血腥味刺鼻难闻,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

而它在这一刻,彻底化为废墟,成为死人的坟墓。

女子拉着另一名女子,躲避着残杀。

只是她们毫无武功,所以,她把她藏在了衣柜,皱着眉道。

“听话,不要出来。”

青叶张了张口,奈何对方已经把衣柜关上了,独自一人去引开那些人。

闻迩一道上,只听到那些门徒在说“宫主死了”。

她虽不相信,可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带着青叶躲藏起来。

她被看见了,那些人提剑就要冲上来。

她想着,青叶大抵是不会有事,便也放心了,就连剑都从手上落下了,闭上眸子,安心迎接死亡。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可是她分明听到了利刃在血肉里的声音。

等她睁开眼眸,面前倒下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她张了张口,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在喉咙了,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颤耸着身子,瘫软在地,她不敢上前确认。

青叶自从疯了之后,明明什么都听她的,可为什么这次不听。

然而身前那人回头了,无论她如何否认,可那张脸,就是她所熟悉的,对方的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她说。

“我没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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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牢

新帝暴虐,凡是进谏摄政王的大臣,不论官职,一并押到地牢,另牵连全族。

以至其后,众大臣如履薄冰,再无半点异议。

深邃而黑暗的巷道,处处蔓延蛛网,被阴霾而笼罩,昏黄微弱的烛火摇曳,却又透不出半分暖意。

潮湿的空气中蔓延着绝望的气息,石壁上不知是何物的脏污,一道道沉重的帖门后,是一个个被拷打到瘦骨嶙峋,双目无神的囚犯,空洞而恐惧。

深夜寂静,在这里,是连月光都透不进来的地方。

女子长发凌乱狼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头皮发麻。

她眉头微蹙,四肢百骸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痛。

手指微微动了下,便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旁蹲坐,目光悲伤的人看到她动了,立马露出几分欣喜,道。

“阿温。”

听到她的声音,地上的女子艰难地睁开了眸子,张了张口,她因缺水而声音嘶哑。

“阿榆。”

她被白榆小心扶了起来,目光接触到对方身上的伤口,便回想起那日,对方倒在她的怀里,几乎连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她不爱哭,她也告诉过自己对方不喜欢她哭,可是这是她心爱的人,是被她,拿着利剑,一寸寸捅入对方的身体。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憎恨当时的自己。

俞韫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地安慰对方。

“我说过,这不怪你,若杀我的人注定是你,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奉献给你。”

她说得认真,似是面前人最诚挚的信徒。

白榆想要抱住对方,可是,她又怕弄疼了对方。

最后还是俞韫忍着剧痛,把人拥入了怀中。

细心的白榆又怎会听不见她压抑的闷哼,可她不敢推开对方,怕她的举动会让对方更疼。

“别逞强了好吗?你这个样子我心疼。”

“好。”

俞韫笑着答应,可是却把白榆搂地更紧了。

随后,她冷冷地环顾四周,借助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她们现在的处境。

眉头蹙起片刻,随即便扯出几分笑意,道。

“别担心了,我们会安全出去的。”

如何出去,凭她们这个样子,残的残,废的废。

白榆选择了沉默,没有揭穿对方的谎言。

“好了,别伤心了,再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嫁我。”

白榆知道对方在逗她开心,便强扯出几分笑意,佯装出娇纵的语气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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