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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没见过, 不代表不能存在啊。

“好像有点道理。”孟柏挠挠头, “没人规定女人不能和女人谈恋爱。”

另一个角度想, 觉得不会和男人谈恋爱, 但若是代入女性的话,好像对恋爱也不是那么抵触了。

女性的大体印象让孟柏觉得舒服很多, 至少孟柏见过的,大多都很好相处。

比如, 比如缪白。

想至此, 孟柏忍不住看了缪白一眼, 结果视线好巧不巧撞进缪白的瞳仁里。

两人目光相触,孟柏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好奇怪的感觉。

是她脑袋出了问题么?越看缪白就越觉得好看。

“所以如果我喜欢女人,你会觉得我是怪物的存在吗?”

“不会。”孟柏首先否定了这种可能, 怪物这个词永远不会和缪白相衬:“永远不会的, 你就是和小狗谈恋爱,我也支持你。”

有种话糙理不糙的感觉, 甚至孟柏的这种无脑支持让缪白感到安心。

终于。

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不觉得她是怪物的人了。

“真的假的?”

“真的。”孟柏一副很严肃的模样,“骗人是小狗!”

缪白唇角微微上翘, 似乎对孟柏的回答有些意外。

孟柏见她笑,“开心什么呢?”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和女人谈恋爱无罪的人。”

孟柏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无罪?谈个恋爱还能有什么罪!”

缪白却沉默了。

她驻足, 两人停在街头,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再往前走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

“有罪。”缪白小声说,“在以前,这有罪。”

记忆飘回很多年前,其实很多细节缪白也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那一天,老院子外围了很多人,那一双双眼睛就像要扒人皮,剜人心。

耳边响起孟柏的声音:“以前?多久以前?”

缪白低头看她,神色缓和了些:“很久以前,不值一提的以前。”

“那最后,你和她——”

“分开了,是她受不了世人的目光,提出分开。”缪白叹了口气,太久远了,提起来竟然没有伤心,“而我,则是从那时候开始流浪。”

“流浪?”

“一句两句说不清。”缪白摇了摇头,“好了,很晚了,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孟柏抬头看了眼天,漆黑的夜空让她没了时间的概念。

已经忘了是几点了。

她还想知道更多,但明显缪白已经无意再提从前。

一种预感,是不好的从前。

于是孟柏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好,那我们回去吧。”

*

其实很少感受凌晨的世界。

全世界都睡了,连风都不吹了。

回家的途中,孟柏困恹恹的,她原本准备撑一撑的,却还是抵不住困意,很快眼皮耷拉下来......

“缪白,我好困。”

“没事,到我怀里来,你睡吧。”

“喔。”孟柏伸手去揽缪白的腰,整个人贴在缪白怀里。

风声坠落梦里。

很快孟柏阖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缪白搀着孟柏回到房间,又抱她到床上躺着。

均匀的呼吸声滑过耳朵。

小床上,孟柏侧躺着,乌黑的发散落在枕面,柔软的身体贴在被褥上,她双手自抱状,微微蜷缩着。

看来今日过于疲惫,她入睡得很快,也睡得很香。

缪白心细,又帮孟柏脱掉鞋子。

孟柏的脚软而娇小,脚趾白净带有骨感,缪白轻轻握着,将那双脚塞进了棉被里。

如此一切妥当,缪白才站在床边看向孟柏。

一种年轻的,易碎的美感。

她今年几岁了?好像听她说过,十七了,马上满十八。

若是觉得她像个小孩儿,好像也没有。

她身上有那种青春期的蓬勃气,不乏十七八岁女孩儿的娇嫩,没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却有种纯澈的秀美。

美得如此干脆,全得益于那张脸,五官,是长相极好的那一类,皮肤透白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缪白看了一会儿,觉得最喜欢孟柏的嘴唇和鼻子。

“要做好梦。”缪白伸出手,指尖落在孟柏的额头上,当她试图轻点两下时,孟柏睁开了眼睛。

欲睡朦胧,浓密的睫毛开启了月的光色,清透的瞳仁如同一汪湖水。

“缪白。”孟柏小声嘟哝着,迷迷糊糊问:“我们到家了吗?”

“嗯。”缪白的手指最终还是落在了孟柏的额头上,“做个好梦?”

“你呢?”孟柏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缪白的衣袖,“和昨天一样先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好不好。

不好。

可你怎么告诉她不好。

缪白说不出口。

她见孟柏将醒未醒的样子,心一软,就又答应了下来。

漫漫长夜,闲着也是闲着。

当缪白躺在小床上那一刻,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角色:哄睡婆。

“你肯定有很多故事可以给我讲吧缪白。”孟柏一只手搭在缪白的肩膀上,轻轻挠了挠:“所以给我讲故事吧。”

“我能讲什么故事——”

“想听。”

“没什么好讲的。”缪白叹了口气:“唉,那就随便说说吧。”

从前有座老院子——缪白这样说。

孟柏阖上了眼,似乎对这个催眠的开头很满意。

缪白又说,那院子里住一家子人,有老爷,有夫人。

在那个年代,老爷是大户人家,就是门丁不旺,几年才得来一子,又过五年后才得第二胎,是个女孩儿。

闺女出生那天,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都乐呵上了天。

因为他们知道,女儿出生了,老爷就要开心了,老爷开心了,整座院子就安乐了。

说到这里,缪白顿了一下,小声问孟柏睡了没有。

结果回应她的是:“然后呢?”

“然后啊——”

女孩儿自然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老爷注重培养,琴棋书画样样学,性子清高,矜贵得很。

后来,女孩儿长大了。

正巧逢上赴洋潮,有钱人家都爱搞点洋东西,将自己孩子送到外面读书,法国、德国、日本,趋之若鹜。

在女孩儿十六岁那年,老爷捎了一层关系,是打算让她赴洋留学的。

“留□□啊。”给孟柏听精神了:“不是我们这个年代吧——”

她记得历史书上有写,近现代曾经有过留□□。

缪白点点头:“故事而已,你就当它是吧。”缪白又笑了:“这不重要不是吗?”

“喔,后来呢?”

“后来啊,在女孩儿即将赴洋的那个夏天,恰巧镇上请来一戏曲班子。”缪白声色和缓,又问孟柏:“听过戏曲《百花亭》吗?讲杨贵妃的。不过我猜想你们这个年纪的,应该是没听过。”

“确实没听过。”孟柏喉咙滑动了一下,她明明很困的,注意力却完全被缪白的故事吸引,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然后呢然后呢?”

“某个夜晚,一个从北京来的女人,唱了一曲《百花亭》,无论唱调还是神态都演绎得相当精湛,那个晚上,女孩儿被她吸引住了。”

听到这里,孟柏心里突然堵得慌。

她觉得这个故事就像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缪白讲述故事的能力太强,还是说确有其事。

“再然后呢?”

“再然后,鬼使神差的,一来二去的,她们有机会接触了几回,女孩儿便爱上了那个旦角。”

“啊.....”孟柏紧了紧手里的被褥,“原来你在给我讲女孩儿和女人相爱的故事。”

“不是相爱。”缪白喉咙滑动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有一个人从来没爱过。是她先暗送秋波的,但也是她选择抛弃的。”

“所以,最后女孩儿留洋了吗?”孟柏发现自己更关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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