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说着说着,像是在慕府见到了什么惊恐的事一般,措辞都不自觉的变得温吞结巴,同时也惹来了宇文昊的不耐烦:“发现什么,快说!”
“他的发现不够清楚,让我来说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出奇的平静,却是撼彻了整个大殿,使得大殿内的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宇文昊浓眉蹙起,朝着声源方向看去。
只见门外款款走进来一名身着素朴而低调的妇人,她的容貌亦然,长相极为大众,属于走在大街上就很容易混入人群中的那种。
按理来说这里是陇月宫的议事大殿,这名就像是在后院打杂的妇人不可能会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这大殿,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可以堪做宇文昊乳母的苏姨,也正是苏殷。
自将宇文昊和月玲珑培养成人以后,苏殷就鲜少在陇月宫出现,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露面了。
可尽管如此,陇月宫上下却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的,因为她在陇月宫的地位可以说是连陇月宫原先五位长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人人都好奇这样一位平庸无奇的女人,为何会深受陇月宫高层敬畏礼让,就算她是宇文昊和月玲珑的乳母,但到底不是生母,根本不至于此,可偏偏,这女人就是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能力和本事。
这不,苏殷一出现,宇文昊二话不说,直接就挥退了大殿内的所有人,包括刚刚那位还没将话说全的探子。
而在一帮人听命告退,陆陆续续从苏殷身侧越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伸手一抓,隔空就将那垂头垂脑的探子抓到了自己面前。
探子惊恐放大的瞳孔里,还未将苏殷平庸的面庞倒影入眼底,他的面部就像是被冷冻了般,瞬间僵凝,而这僵凝的惊恐神态也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表情。
神色惊恐的不仅于片秒间就死在苏殷手中的探子,还有旁边几个也要出去的人,他们没看见这位妇人是如何出手的,但此时此刻他们却从这妇人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而恐怖的气息。
一帮人颤颤畏畏,心中惶恐万分,全都止步不前,谁也没敢向外挪动一个脚步。
首位上的宇文昊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却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他挥挥手:“都杵着做什么?拖出去喂狗。”
得了令,一干人等几乎是逃也似的将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拖了离去。
偌大的大殿上,顷刻间只剩宇文昊和苏殷二人。
“不知苏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宇文昊开门见山地问。
苏殷也没拐弯抹角,她问:“白怡雪在你这里?”
似是没想到苏姨会问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一时间宇文昊没有做声。
迄今为止,苏姨对他,甚至对整个陇月宫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神秘到甚至她真实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一点不好奇苏姨怎么会知道那死女人,只是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问那死女人的去向。
看出宇文昊眼中的疑惑,苏殷话中有话地轻笑道:“白怡雪身上的血阴牡丹为我所种,世间也仅此她身上拥有此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陇月宫外那片玲珑花海都改名换姓成了血阴化极致的玄阴牡丹了?”
她这话已经明确表示,她知道白怡雪就在陇月宫。
“是……”宇文昊并没有藏着掖着,却他开口的话隐隐有些变了原味:“那女人先前一段日子的确在我陇月宫,只不过她和本宫主做了场交易后,便离开了。”
这话半真半假,而若真要坦言清楚,他大可直接说白怡雪已经被慕梓灵那臭丫头杀了,而且早已死无踪迹,但是在开口的那一刻,宇文昊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绕了个弯避开了慕梓灵。
原以为苏姨接下来就会问他和白怡雪做了什么交易,宇文昊都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措辞,可苏殷却似乎一点不好奇这个,她直接说明来意:“我今日来是来解决矛盾的。”
说着,她语气微顿了下,才又出声:“你和玲珑的矛盾。”
一提到月玲珑,宇文昊才刚有些好转的脸色瞬间又阴沉的下来。
苏殷看在眼里,她那双仿若有着无尽黑洞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笑意,尔后才开口:“行了,进来吧。”
随着她的话音响起又落下,宇文昊脸上的阴沉之色愈发加剧,他的目光忽然死死地盯向大门口。
好一会儿,那门口才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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